在跟他結婚之前,她考慮了很多,各種各樣的問題以及突發狀況,她都考慮到了。
甚至於……她連怎麼離婚都想好了。
如果等權五爺利用完她,他們兩個人到了要離婚的那一天。
她一定得狠狠的敲詐這陰狠玩意兒一筆,不用多,足夠支撐她在京城站穩腳跟就成。如果人家權五爺再出手闊綽的給幾百萬之類的,她也會笑眯眯的感謝,然後收下。
什麼藕斷絲連,舊情復燃的事情,一件也不會上演。
她會斷的很徹底,從此徹底在權五爺的生活中消失的無蹤無影!
哪怕在路上偶然碰見,她也會當做沒有看到他一樣,跟陌生人一樣擦肩而過。
可她……從沒考慮過這方面的問題啊!
夫妻床事兒?
這幾個字兒,讓安寧本就混沌跟漿糊一樣的腦袋,更加變的模糊不已。
差點,連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沒有了。
按壓在她唇瓣上的指腹,不輕不重的搓揉着。
權煜皇那張妖冶到了能撕裂空氣的俊臉,掛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安小妖,你的機會可不多了。」
等於是,給她直接宣判了刑期。
在腦袋還沒想好之下,她就已經最本能的做出了反應。
「權五!」
小手,死死的攢緊了他的衣領,安寧將他用力的向下拉扯。
男人的鼻尖兒,與她的鼻尖兒若有若無的摩擦,分開。
「我剛才就說了,如果你要,現在拿走也可以。無非就是一個身子,你真鐵了心要,我能有什麼辦法?可你權五爺就連這點能耐也沒有了?非要靠強迫的,才能得到女人的身子?」安寧的眉眼,不加掩飾的輕蔑冷對,「連征服一個女人,讓女人心甘情願的在你身下承歡,你權五爺連這點自信都沒有了?」
她這番話,語氣不重,分量卻很重。
男人涼涔涔的盯着她,半響,他才緩緩的拉開唇線,「安小妖,手段很多。激將法?可惜了,你男人最不吃的就是激將法。」
安寧狠狠閉了閉眼睛,腦袋的鈍痛與混沌讓她真的很想去睡覺。稍微的動一下腦子,她腦袋就尖銳的刺痛着。
於是反問,「那你權五爺吃哪一套?」
權煜皇的妖眸猛烈的閃爍一下,「你不是知道麼。」
他……吃軟不吃硬。
安寧撇嘴,揪着他衣領的小手,緩緩的鬆開,變成了委屈的拉着他的袖口。
她輕輕的哼唧,「權五……」
男人好整以暇的望着她通紅的小臉兒,「叫聲老公給五爺聽聽。」
「唔……」
她叫不出。
太肉麻?不是。
太噁心?也不是。
反正就是說不出的感覺,總之她叫不出來。
想了想,她換了一個她自己勉強還能接受的稱呼,「五哥?」
權煜皇楊揚了揚眉頭,看不出是滿意還是不滿意,「再叫一聲兒聽聽。」
「五哥。」
「嗯。」權煜皇從鼻尖兒冷哼一聲,感覺應該是還算滿意。
安寧微微鬆了口氣,腦袋更加鈍痛了。
時刻在心裏提醒着,這陰狠玩意兒吃軟不吃硬,她強迫自己變成一個會撒嬌的小姑娘。
要嬌滴滴的說話,不對,說話也是撒嬌,還要會嚶嚶嚶的哼唧,再嘟個嘴兒裝個可憐無辜什麼的——
「裝不下去了!」她猛地一用力,在男人的胸口上推搡了一下,「權五,一句話,你敢強要,我就敢一頭撞死!你自己看着辦!」
性感的沙啞的低低笑出聲來,權煜皇站直身體,修長的手指頓了頓自己的黑襯衣,當即便樂了。
「安小妖,這才是你。」
「對,這才是我。我裝不了什麼會撒嬌的小姑娘,更玩兒不了可憐無辜這一套。橫豎一句話,你要是真敢強迫我,我就一頭撞死給你看。」她語氣雖然虛弱無力,輕飄飄的在空中打着旋兒,但絕對不會讓人懷疑她說話的真實性。
惡狠狠的等着居高臨下俯視自己的男人,安寧呲牙咧嘴的亮了亮自己的小虎牙,「我管你是吃軟不吃硬,還是吃硬不吃軟。這跟我有屁關係了?我不答應的事兒,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你也別拿什麼夫妻的關係來威脅我。我嫁給你是為了什麼,你自己心裏門兒清!為了幫你完成你的計劃,我都不介意自己成了一個有過婚姻史的女人,你還想怎麼樣?我警告你,權五,你別欺人太甚了!」
撇着她這張牙舞爪的樣子,權煜皇卻滿意的笑了,「這還差不多。安小妖,你演技太差。以後,別再演柔弱撒嬌的小白兔了。記住,你可是五爺的小狼崽子。」
「呸——我才不是你的狼崽子。」
「你還蹬鼻子上臉了,嗯?」拖長的尾音,透着點危險來臨的氣息。
安寧咬了咬嘴唇,冷哼了一聲,閉上眼睛,不再去看他了。
又威脅人!
他就不能換點別的招式?
每次都是這樣,動不動就威脅人。他有權有勢了不起啊——還真挺了不起的。
像是看出她心中的腹誹,權煜皇懶洋洋的說道,「安小妖,你別管招式老不老,管用的就是好招式。」
「你才是像祖上是算命的。」
她在心裏想一想而已,這他也能猜到了?!
哼,一個陰險詭譎的陰狠玩意兒。
說他是侏羅時代倖存的遠古生物,果然沒說錯他。一點不委屈。
翻了個身,安寧用杯子將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我要睡覺了,權五爺請出去吧。」
誰成想——
身邊的床,忽然一陷。
權煜皇和衣而睡,直接就躺在了安寧的旁邊。
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她就再次落入了男人的懷中。
腦袋的混沌與鈍痛,讓安寧沒有過多的精力再與他做周旋,她反倒還很自然隨意的給自己在權五爺的懷裏,找了個相當舒服的姿勢。
人肉暖水袋兼人肉抱枕,當真是舒服的很呢。
閉着眼睛,她嗅了嗅男人身上淡淡的煙草味,一如既往的,並不討厭。
「五哥,就睡覺,別的什麼也不干成不成?」
「安小妖,不干,怎麼睡覺?」
「……」
丫真無恥!幸好她聽不懂。
蹙了蹙眉頭,因為腦袋的鈍痛。
安寧用鼻尖兒蹭了蹭他的下巴,「權五,體諒體諒生病的人。」
這種慵懶的在陽光底下曬太陽的小貓兒動作,讓權煜皇沉了沉眸色,他伸手掐着她的水蛇腰,「真是個妖精!」
「那也是您自找的。」
男人的聲音硬邦邦的,「想睡覺還比閉嘴?!」
然後直接將她的腦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將小臉兒埋在他的胸前,安寧勾了勾嘴角。
權五爺,果然還是很吃這一套的嘛。
雖然她裝不了會撒嬌的小可愛,但適當的示弱,這個她還是可以做到的。
現在看來,效果蠻不錯呢。
本以為,她能好好的睡上一覺,可誰知,剛睡的迷迷糊糊,便聽到了敲門的聲音。
「權五爺,我來給安律師打針。」
「滾進來!」
「喲——」蒙古大夫一進來,一看見床上相擁而眠的兩個人,那嘴巴就嘖嘖嘖的沒完,「真是夭壽了,還給不給單身的人留個活路了?你們倆簡直是夠了……!」
嘴巴里嘮嘮叨叨的,但蒙古大夫手底下也沒閒着。
麻溜兒的給安寧將輸液紮上,又給她將藥放在了床頭櫃,仔細的叮囑,「安律師,等輸液完了之後等上半個小時把藥吃了。我保准你明天醒來,腦袋絕對不會再痛。」
聽到有人叫自己,安寧迷迷糊糊的嗯嗯啊啊幾聲兒,其實蒙古大夫說了什麼,她壓根就沒聽見。
還是權煜皇一擺手,「滾下去。」
「滾……不了。」蒙古大夫嘆氣,直接坐在了剛才權煜皇坐在的沙發上,「這瓶打完,要用鹽水沖管,之後還有兩瓶。」
「滾。」權五爺一字真言。
蒙古大夫揚了揚眉頭,沒再堅持,而是將剩下的輸液瓶按照順序放在桌子上。
「行吧,你權五爺想改行當老媽子,我是沒有意見的。可我就提醒你一句,五爺,你對安律師的好,她不知道。搞不好她心裏邊還把你當成是欺男霸女的惡棍來着。」
權煜皇冷笑一聲,低頭端詳着趴在他懷中,像只小貓兒一樣溫馴的女人。
睡着的她,真的比醒來時候的她要可愛多了。也討人喜歡多了。
至少,她這雙粉嫩的小嘴兒,不會再說出那些讓他想掐死她的毒舌話兒。
一頓,權煜皇笑了,「老子本來就是欺男霸女的惡棍。」
蒙古大夫無語的看着他,「得,你權五爺真是中了名叫安律師的毒!這毒,沒法兒解。您早點買好棺材等死吧!」
說完,沒好氣的擺擺手想要離開。
「等等——」
卻被權煜皇給叫住。
蒙古大夫不耐煩的轉身,「還有什麼事兒?」
「這妞兒到底是什麼毛病,別他媽想瞞着老子,直接說!」
「嘖嘖嘖……權五爺,您要不改行當醫生吧?」蒙古大夫哼唧了一聲,淡淡的說道:「沒事兒,安律師就是勞累過度,血壓稍微有點高,又有點感冒發燒,然後再被南宮姬用那麼偏激的法子一催眠,有點沒受住,這才一下子病倒了。」
權煜皇挑眉,「肺炎?」
「我那是忽悠安律師的。」蒙古大夫也沒藏着掖着,橫豎在權五爺的一雙鷹眼面前,他也藏不住就是了,「如果不說的嚴重點,以安律師的性格,她才不會乖乖的請假在家休息幾天。我是怕安律師再這麼勞碌下去,還沒被你利用,就翹了辮子。所以才騙她說她得了肺炎。」
意味不明的恥笑了一聲兒,權煜皇滿意的說道,「算你聰明。」
「當然了,我跟了你也有七八年的時間。要是連你心裏這點子想法我都猜不出來,那我也別活了。一把手術刀抹了脖子拉倒也乾脆。行了,安律師也沒別的什麼毛病,這兩天好好休息一下就成了。當然了,生病沒生病,安律師自個兒最清楚。今兒是她頭腦不清楚這才忽悠了她。估計等她明天醒來,稍微一琢磨,她就會知道是我騙她了。」
「無妨。」權煜皇語氣含笑,「她想去上班,曹有德也不會答應。」
蒙古大夫無語,這位爺,又要以權壓人了不是?
為了安律師做到這個份兒上,權五爺還真是給欺男霸女的惡棍積福啊!
第099章 欺男霸女的惡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