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的眼底閃過一絲快意,她走在前面,並未讓水玲瓏看到。
水玲瓏跟在貴妃身後,腦子裏不停做着計量,她原先以為貴妃要燒死她,結果貴妃不惜暴露密道也將她救了出去,如此一來,自己反而承了她一份人情,當然,前提是那場大火並非人為。
所以,水玲瓏的第二反應是——貴妃以損毀寢宮以及暴露密道為代價,博得她的信任並俘獲她的感恩。
怎麼?貴妃打算借她拉攏鎮北王府麼?
但很快,水玲瓏的心裏又有了第三種猜測,如果是那樣,貴妃這招就太毒了!
未央宮。
冰冰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月娥和宮女已經給她換上了乾爽的衣衫,只是虛弱的緣故,她仍昏迷不醒。
「張院判,太子妃的情況如何?」問話的皇后,她沒想到冰冰陪三公主逛御花園居然差點兒逛出了人命,幸虧三公主聰明,在冰冰停止心跳的那一刻實施了搶救,太醫趕到時冰冰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
張院判拱手福了福,道:「回娘娘的話,三公主搶救及時,太子妃沒有大礙,而且……」
「而且什麼?」皇后不怒而威道。
張院判撲通跪在地上,皇后的眉心一跳,誰料,張院判喜色道:「恭喜娘娘,太子妃有了一個月的身孕!」
「啊?真的嗎?你沒診錯吧?」三公主一直在旁邊兒哭,此時聽了張院判的話,喜得當即止住了哭泣,並淚眼汪汪地瞪向張院判,「你再診診!」
張院判按照三公主的吩咐再診斷了一次,雖然他對自己的醫術十分自信,三公主這話他便有點兒不愛聽,但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他沒有不遵從的道理:「回三公主的話,的確是喜脈,只是今天落水動了胎氣,必須悉心照料才是。」
皇后眼底的憂色總算散了一些,她和煦一笑:「有勞院判了。」
張院判福了福身子,恭敬道:「微臣這就去給太子妃熬藥,晚些時候並藥方一起送來。」
皇后笑着點頭,章公公送了張院判去太醫署抓藥。
人一走,皇后的笑容斂了斂,看向三公主說道:「知道錯了嗎?」
三公主心有不甘地咬了咬唇,低頭不敢看皇后看似溫和實則犀利的眼神:「我哪裏做錯了?」
皇后抬起左臂,用右手理了理左臂寬袖上的鳳凰圖騰,再看向三公主,緩緩地道:「把你罵泰姬公主的話當着我的面再罵一遍。」
三公主的心咯噔一下,頭垂得更低了。別看父皇總板着一張臉,其實特別好哄,反倒是這個慈眉善目的母后,總像剝洋蔥似的把她的糗事全給扒出來,還每次罰得她苦不堪言。
七歲的時候,她打碎了父皇的硯台,她撒謊說是李常弄的,父皇信了,母后好像也信了,事後獎勵她檢舉李常有功,給她送了一隻西洋人進宮的波斯貓,天知道她最怕毛茸茸的東西……
十歲的時候,她打扮成小太監混在大哥的隨行宮人里溜出了皇宮,被大哥擰回來時她騙父皇說是溜出宮給父皇買生辰禮物,父皇便沒責罰她,母后也沒罰她,只說她的孝心日月可鑑,惠慈庵正缺這麼一位至孝之人替父皇和大周祈福,於是父皇很開心地把她送到雞不下蛋、鳥不拉屎的庵堂住了一個月……
這一次……
三公主小聲道:「是她先打我的,我氣不過就說了幾句重話而已。」
皇后就笑了:「原來『南蠻子』,『砍腦袋』不過是『而已』,雲瑤你真讓我刮目相看。」
三公主的心裏一陣打鼓:「我……她出言不遜在先的……」
皇后點了點頭,笑意不變:「既然她做錯了,你沒辦法在她那兒找回場子,你父皇和我又是長輩,不好出面欺壓一個小輩,這樣,讓郭焱去找她理論,替你討個公道。」
三公主猛地跪在了地上:「不要啊,母后!郭焱是漠北的仇人,泰姬公主會趁機刁難她的!」
皇后柔聲道:「你想多了,郭焱是董氏的仇人,卻是泰氏的朋友,沒有郭焱一力推翻董氏政權,泰氏又怎麼能順利地接管漠北皇權呢?」
三公主勃然變色:「那就更不行了!萬一那個什麼雞看上郭焱了怎麼辦?」
女人往往都是如此,自己愛着的男人便覺得天下所有女人都有可能愛上,是以特不喜歡自己男人和別的女人獨處。
皇后擺了擺手:「好了,這事兒就這麼說定了,你跪安吧。」
三公主委屈,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再次冒了出來,她還欲求情,墨女官已經「扶」着她走了出去。
皇后按了按太陽穴:「太子呢?他不是呆在內殿檢查七皇子的功課嗎?他跑去了哪裏?」要不是月娥來找人,她還不知道太子何時從未央宮消失了。
章公公福着身子,心中暗嘆一聲,道:「貴邑宮走水,太子……救火去了。」
「荒唐。」皇后靠在了椅背上,不知想到了什麼,眸光一涼,「貴邑宮裏還有誰?」
章公公知道瞞不住了,索性直言道:「鎮北王府的世子妃。」
皇后的笑倏然僵硬在了唇角!
密道很窄,一說話回音繚繞,震得人心口發慌,鄧
第九十八章較量,懲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