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神火珠,本是傳承到了火雲不臣的手中。
此刻,火雲不臣已然身死,肉身與「靈」,全部灰飛煙滅,自然而然的,這枚九龍神火珠之中,所有的火雲不臣祭煉留下的烙印,也都消散了,真好可以被天地靈種所吞噬。
靈龍的天地靈族吞噬了這一枚九龍神火珠,九品上位巔峰的火屬性傳承靈器,立刻之間,就放射出無窮光華,赤瑩瑩的一片燦爛,就如同是一枚天地本源的火靈種子,激烈地顫抖着,翻騰着,在通靈之塔的虛空世界之內,猛烈地晃動,每一次動盪,都倏忽其左,倏忽其右,痕跡詭秘,似乎是在這虛空之中,摹畫着一種玄秘深邃的符文。
玄河等人自不去管它,那靈龍的天地靈種,雖則強悍,然而若是失去了那座靈晶石礦藏的天然優勢,就不足為道了,九品上位的傳承靈器,是何等得厲害,只怕是要徹底地吞噬煉化,汲取出其中的九道遠古天龍之氣,對於這頭長蟲而言,也不是甚麼易事,絕非一時半刻之間,就能夠功成的。
自然,更遑論是是條長蟲一直心中念念不忘的那具尚在上古神武道遺蹟之中的遠古天龍的遺骸了。
現在,玄河感到自己前所未有得強大,一股強烈的強者之心,在他的胸腔之中,蓬勃奔動,然而轉念一想,忽然驚覺,自己所有的呃強大,都是來源於外物,而這些外物,更是無一不是輕易不可顯露於人前的存在。
無論是落日神槍還是通靈之塔,都是天大的禍端,也只有此時此刻眼前這幾人知曉罷了,就算是大柱子等人,都是不敢稍漏一絲口風。
就算是這條長蟲,已經徹底地攝神馴服,尊他為主,只要再回一趟那座靈晶石礦藏,為它重新凝練一具靈龍之軀,就立即一頭實力強悍,堪比尊者境界巔峰,甚至還要猶有過之的得力打手。只不過,這條長蟲,也不可輕易顯露。
不是因為別的,實在是「龍」這種東西,早就已經成為了世人眼中的神話圖騰,哪裏有人真正的見過。
也只有他們幾人,因為無匹實力而心志強大,以及丹丹這個沒心沒肺的小丫頭,才能夠安然處之,沒有顯現出太多的震撼來。
目無神說,他是冥冥之中,似乎有着天賜機緣籠罩着,玄河轉念一想,果不其然。
只不過,這種機緣,說不上好,也說不上歹。
&父,我們甚麼時候,前往上古遺蹟,為無神前輩施展秘法,復生肉身?」
玄河淡淡問道,到了這時,玄河忽然明白了一絲。目無神和火雲月子,迫不及待地想要施展那秘法,以遠古天龍的遺骸作為祭奉,為目無神重新凝聚肉身,可謂是違逆天地造化,奪天之舉,所為的,無非就是一個機會。
撕裂天界之門,飛升天界的機會!
自從一萬年之前,落日槍皇君長河,與落日峰飛升之後,萬年以降,也不乏有天位之境的強者,按岳山所言,就是當世,只怕也不在少數,然而這些歷代絕頂強者,屹立於蒼靈大陸天穹之下,最接近那諸天世界的存在們,卻沒有一個,能夠真的撕裂天界之門,飛升其中,去遨遊諸天,一覽世人不能懷想之勝狀。
當然,這其中,也並不一定就真的沒有天賜機緣之輩,須知不是每一個絕代強者,都如同那落日槍皇君長河一般,飛升之際,容得千萬人膜拜瞻仰。
岳山聞言,輕輕一笑:「不急。」
見岳山此狀,不僅是玄河,連同火雲月子的心底,也漸漸地平復了一絲。岳山心中有結,這是桎梏他的一道命門,此時看來,已經稍稍開啟了一絲。
這位被尊稱為「武者的榮耀」的山嶽.武尊,其實心中有着比任何人都強大的武者之心,強者之心,因為他的一生之中,都貫穿着一對男女。
他的兄長,以及他最為在意的那個女子。
他的兄長,本就是南荒之地一代強人,縱橫天下,無往而不利,及至後來,竟然深藏於血脈之中的魔道覺醒,從此以後,更加張揚,魔威無量,成為了一直滯壓在岳山心頭的一座沉重山嶽!
後來,目無神天位已極,妄圖撕裂天界之門,容得諸天,以他的強悍,終究是功虧一簣,連肉身,都湮滅在了天威之下。
不過,也只有他這等強悍人物,肉身湮滅於天威之下後,竟然還能將一條殘靈走脫,直至如今,仍然是如此之悍猛,殺神如同屠雞宰狗。
&落之中,還有許多後事,需要整肅,必須要為丹丹的繼位,掃清一切障礙。」火雲月子略顯憂心地說道。
目無神一如既往地彪悍凌厲:「但有不服者,一律誅殺,豈不乾淨?」
他說話之間,那魔軀之中,煞氣翻滾,漆黑魔氣的面目之上,也是股股凜然殺氣在翻動,卻顯得不但不令人恐懼,反而要生出一股為之心折的意念來。
火雲月子嫵然一笑,頰顏生輝,濃睫如扇,膚似膩脂,恍然直視雲端端坐的神仙妃子,只不過是那一眸清泓情誼,可堪三江四海,也承載不盡,「夫君說是,那便是吧。」
目無神依舊端坐着,魔氣熊熊,似乎烈焰燃燒,凡人不可稍近,此時也不禁略顯出幾分波動的情緒,傳盪在這一方虛空之中:「也罷,隨你作主便是,你們部落之中,人數眾多,在我看來,不過是收復了諸多軍隊,掌握力量,就能控制得住人心,可保得丹丹族長之位,承襲無礙,直至下一代,也沒有任何的問題。」
說話間,目無神目光復又投注向了玄河:「我等終歸不能守得丹丹一生一世,來日方長,玄河,我對你期望甚切,你可明白?」
玄河心中大呼,我明白個屁,臉色卻是不禁一動,略顯尷尬,點頭之間,算是應了。
&月子,你這便去安排族人,調遣人力軍力,開赴那一座靈晶石礦藏,這八萬多的魔靨傀儡,正好可以充作勞力,發掘礦藏,安排下來,也差不多便是可以召開部落大會,而後,我們就出發。」
&火雲月子柔柔地應瞭然而一雙秋水清眸之中,卻是閃爍着濃烈的火焰,顯然是她比任何人,都渴望着目無神能夠徹底地復生的那一天。
玄河當下施展法訣,將火雲月子就送出了通靈之塔的空間之中,隨後,他與目無神,岳山,以及丹丹,也都出去。
此時,火雲主裔的本部大靈寨之中,四處皆是肅然穿過的軍隊。部落的其餘幾大強力騎軍,已經被火雲流飆大長老和「明」徹底地控制住了,當然,這其中也假手了第一騎軍的力量。與此同時,原本預備進入本部核心地域,協助火雲不臣,一舉逆反成功的北,西,南三大集團軍,也毫無疑問地立即調轉了口風,自稱前來為族長平復叛亂的,得到了火雲月子的授意,「明」喝命他們原地駐紮等候族長大人的親命,而忠誠於族長血裔的東方集團軍,也已經調集過來,以防不測。
一場轟轟烈烈的禍亂之後,必不可少的就是大刀闊斧的整治,所有危險的人員,全部都要滅殺掉,這是任何強權力量生存下去的不二法門。
玄河與岳山,仍舊是前往使賓部的第三號靈塔,只不過是一起的,除了丹丹之外,還有一名一聲黑袍,連頭面也遮蔽了起來,身形高大的神秘人物。
但是,他們卻在使賓部區域遇到了一樁使勁。
使賓部第九號靈塔,在使賓部區域所有的靈塔之中,位列前十,一旦住入了外賓,自然是身份不低的貴客。
玄河一行緩緩而過,沒有任何人敢於阻攔,卻在這座靈塔的院落之外,聽到了一陣奇異的喧嚷。
&甚麼禁制我們的出入?我要面見族長大人!」一個冷厲清朗的聲音喝道。
圍堵在院落之前的,是一眾靈侍軍的成員,顯然,他們是按照火雲月子的命令,嚴格控制使賓部所有人的出入。
&們正是在執行族長大人的命令,封鎖使賓部,任何人等,不得擅自出入!」
實在是太過巧合,玄河一眼之間,就掃到了熟人。
不僅僅是那位正在說話的靈侍軍降臨,就是那位白羊屬將,他的身邊,還有織田信長,火鳳齊察等數人,更因為,這座第九號大靈塔之中,居住的不是別人,正是大風部落風間仁一行人。
此刻奮力辯駁的,正是風間仁。
這位原本英俊瀟灑,看起來彬彬有禮,氣度非凡的大風部落少族長,此刻竟然是顯得有些色厲內茬,「我們剛剛收到靈訊,北方戰事劇變,雷神之錘部落作出了巨大的動作,我必須要立刻面見貴部落族長大人,否則一旦延遲了訊息,不但你擔待不起責任,我還要向貴部落族長大人質詢你的待客之道!這是貴部落本部的使賓部,我們是遠道而來的部落使者!你憑什麼禁錮我們的自由!?」
玄河還沒有說話,丹丹已經小嘴一撇,一副張牙舞爪的憤怒模樣:「爹爹,就是他們,他們在人家回家的路上,欺負人家,要不是師弟和大柱子他們,人家就可能看不到你了,唔唔唔……」
玄河倒吸冷氣,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丹丹此時的嬌嗔,簡直是大殺器,世間最恐怖的大殺器!因為她口中的「爹爹」,是個絕世大凶魔,玄河用屁股想也知道,誰敢欺負他目無神的女兒,那簡直是不知道死字該怎麼寫的舉動!
&渾身黑袍裹身的目無神,果然猛地一變。這變幻的,是他身上那一股濃烈的魔氣,變成了驚人的殺氣!
&爹去將他們能碾為齏粉,為你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