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七章 小茶壺
小茶壺看到荒井順淳把密碼本在自己眼前晃了晃,冷漠地看了荒井順淳一眼,閉口不語。
「你不說沒關係,有人會給我答案的。」荒井順淳冷笑一聲,朝門口擺擺手。
漸次孝治走了進來。小茶壺怒視着漸次孝治,狠狠地罵道:「叛徒,狗!」
荒井順淳把本子遞給漸次孝治:「漸次,你來告訴我,這是什麼?」
漸次孝治翻看了一下本子:「這是軍統最新的電台密碼。」
荒井順淳意味深長地說道:「怎麼樣?你不說,有人說;你想死,可有人想活着。」
上杉信田將一個空鐵桶放在小茶壺的腳下,隨後抽出匕首,不停地在手裏擺弄着。
「開始!」荒井順淳揮揮手。
上杉信田冷笑着,走上前,用匕首劃開小茶壺的腳趾縫,鮮血頓時流了下來。
空鐵桶里發出「砰砰」的滴答聲。
荒井順淳拍了拍漸次孝治的肩膀:「漸次,這裏交給你了,你們好好談談。」
憲兵們跟着荒井順淳退出刑訊室。漸次孝治看着小茶壺滴血的腳趾,皺起了眉頭,隨後拿起一個板凳放在小茶壺腳下:「站在這上面會舒服些。」
小茶壺一腳將板凳踢開:「你給我滾出去,滾!你這個叛徒!」
漸次孝治盯着小茶壺流血的腳趾搖了搖頭:「我現在真想殺了你。因為我不願看到你把我曾經歷過的痛苦重新來過,更不願看到你經歷了這一切之後又成為我這樣的人。」
「軟骨頭,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樣嗎?」
「這裏是人間地獄,死在這裏是最好的結果,所以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你也要變成這群鬼中的一個。沒辦法,遇到這樣一群行走在陽光下的惡魔,你只能選擇妥協。」
「呸!你這個叛徒!」
「我承認我懦弱、我無能,我這把軟骨頭扛不住憲兵隊這些難以想像的酷刑。所以,在生與死之間,我選擇了前者,這就需要我付出代價,需要我像狗一樣地活着。但是你想過沒有,我願意這樣嗎?我為軍統的事業奮鬥了這麼多年,難道就想要一個這樣的結果嗎?我難道就不擔心在國內的家人嗎?不!」
漸次孝治頓了頓,見小茶壺不語,繼續道:「我十分清楚,叛徒的日子不好過。扮演了一陣子這樣的角色,我就有了想死的念頭。但是,當我可以輕而易舉地結束自己生命的那一剎那,我還是猶豫了。我只能再一次妥協,只能這樣像鬼一樣地活着。現在,我每天、每時、每刻都能嗅到死亡的味道,都能聽到死神的嚎叫,但我死不了,我只能在生與死之間煎着、熬着,生不如死啊。」
「漸次孝治,你要是還有一點良心的話,你現在就一槍打死我!」
「不可能,我連自殺的勇氣都沒有,我還有勇氣去殺人嗎?我是一個罪該萬死的叛徒,也是一個極不稱職的走狗。」
聽到這個軟骨頭說出這樣的話,小茶壺大笑起來:「滾吧!滾得越遠越好。」
漸次孝治無奈地走出刑訊室,看到荒井順淳等憲兵站在門外,立即匯報:「司令官閣下......」
「沒有什麼好消息,就不要跟我說了。」
荒井順淳說完,和憲兵們走進刑訊室。
「此時此刻你有這樣的表現是正常的,如果還沒動刑你就妥協了,我反而會懷疑你的誠意。」荒井順淳指了指刑訊室的大批刑具,轉過頭向上杉信田吩咐道:「都讓他體驗一下,不要餵得太飽,嘗嘗滋味就行了。要保證他能走路、能說話,傷了或者殘了,我唯你是問。」
上杉信田連忙點頭:「明白。」
「風車,我可以毫不誇口地講,這個房間裏的刑具都是古今中外、古往今來集大成之作,可謂觀者咋舌,聞者驚心。試一試,長學問,還能長見識。」
荒井順淳說完,和青鳥三末走出刑訊室。
「青鳥,慰問團的人在忙什麼?」
「他們準備離開東京了!。」
荒井順淳冷笑着:「哦,我知道了。慰問團的事情你不要再管了,我有新的任務呀交代給你......」
青鳥三末點了點頭,他知道,日本人對自己的懷疑結束了。
現在,自己可以開始新的工作了,是用那麼多同志的鮮血換來的......
......
優末子剛剛走出旅社大門,就見青鳥三末開着一輛吉普車等在門外。
「上車吧!」青鳥三末揮下手。
優末子笑了笑,上了車。
「昨天你怎麼沒來?」
「去抓人了,一個軍統的高級報務員,還在他身上搜出了一份電台密碼,一番嚴刑逼供,軟硬兼施,折騰了一宿,這傢伙就說了一句話:我叫的代號風車。」
青鳥三末輕描淡寫地說着,優末子似乎無動於衷。青鳥三末接着說道:「軍統的人未必都那麼嘴巴硬,我看,這傢伙撐不過今晚就得全招了。」
優末子搖搖頭:「說點別的吧,你說這些我又聽不懂。」
聽到優末子這樣說,青鳥三末有些疑惑了,難道......
轎車拐了個彎,停在了城南小劇場。青鳥三末看着優末子走進劇場,搖了搖頭。
杜月笙躲藏在一個角落裏,掏出手槍,對準了青鳥三末。就在這時,有行人從青鳥三末身邊走過,杜月笙只能重新調整自己的位置。
當杜月笙槍口再次對準青鳥三末的時候,青鳥三末已駕車遠去。杜月笙收起手槍,走進了小劇場。
優末子來到化妝間,坐在鏡子前,正在思索着青鳥三末剛才對自己說的話。突然,一個身影出現在鏡子裏。優末子嚇了一跳,轉過身見是杜月笙,急忙起身將門栓插好。
「你怎麼來了?」
「我的部下小茶壺被抓了。」
「我知道。」
杜月笙感到疑惑:「你怎麼知道的?」
優末子說:「剛才聽憲兵隊的人說的。」
杜月笙已經猜出了是誰:「就是那個一直監視你的憲兵?」
優末子點點頭。杜月笙繼續說道:「剛才我差點打死他。」
這時,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優末子急忙問道:「哪位?」
「是我,青鳥三末。」
優末子趕緊把杜月笙藏在一排衣服架後面,然後走到門前,拉開門栓。
青鳥三末走進來,在屋內來回走動着,然後站在服裝架前。
躲在演出服裝背後的杜月笙慢慢掏出手槍。
「我突然想起來了,在鬆口社長的車裏有一本書,是你的吧?」青鳥三末試探着問。
青鳥三末想起了自己把折好的風車夾在書中的情景。如果優末子是自己人,對於自己放進去的「風車」,應該不會不警覺。
「是啊,是我的書。」優末子答應着,也在觀察青鳥三末的神情。
「能借我看看嗎?」
「我記得你一直不喜歡看愛情小說。」
「沒事做,挺無聊的。」
「那本書還在鬆口社長的車裏呢。還有幾頁沒有看完,等我看完了再給你行嗎?」
「那好吧!」
青鳥三末察覺到衣架後面微微動了一下。
「還有事兒嗎?」優末子也察覺到了青鳥三末的舉動,便連忙發問。
「沒有,就這事兒,你忙,我先走了。」
青鳥三末臨走的剎那間,又往服裝架那裏看了一眼。優末子把青鳥三末送出門外,趕緊鎖好房門。杜月笙從服裝架後走了出來,輕聲道:「這個人,真想一槍斃了他。」
優末子搖搖頭:「他身上疑點太多,你不能擅自決定。」
優末子一邊思索着一邊說:「我不明白的是,他怎麼會知道我和火鳳凰的接頭暗號呢?」
聽到這個消息,杜月笙心裏一驚。
優末子繼續說:「這個暗號他跟我說了兩次,我都沒有接應。」
杜月笙也疑惑了:「這就奇怪了。很多人親眼看見他打死了你們的那個叫火鳳凰的人。」
「你想,如果是他殺死了火鳳凰,那麼火鳳凰為什麼會把接頭暗號告訴他呢?」
「這個......」
「所以說,你現在還不能對他採取行動,當務之急還是要儘快清除漸次孝治這個叛徒。」
「現在不能動漸次孝治了。」
優末子大惑不解:「為什麼?」
杜月笙的神色一片黯淡:「小茶壺也和你們的人接上了頭,說你們聯絡方式有變化......」
......
刑訊室內,吉坂正雄和兩名憲兵在在那看着面前的一切。
上杉信田戴着拳擊手套,不停地擊打着吊在刑具上的小茶壺的腹部。
小茶壺已無慘叫和掙扎的力氣,軟軟地掛在那裏,就像一個帶血的麻包。
吉坂正雄遞了一支煙給上杉信田:「隊長,歇會兒吧!別累着。」
上杉信田摘下拳擊手套摔在小茶壺的臉上:「有種。」
小茶壺怒目而視:「有什麼招兒你們儘管使,老子不在乎。」
上杉信田無奈地冷笑着:「行,還能說話,我出去喘口氣。」
上杉信田甩着胳膊走出了刑訊室。
吉坂正雄走向前,看着小茶壺詭異地笑着:「下一節目開始?」
小茶壺滿不在乎地看着吉坂正雄。
吉坂正雄身後的兩個憲兵盯着小茶壺,忽然冷笑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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