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給孔雀哥搬張凳子。」
覆手站立在門口的保鏢給他拎過來一張椅子,臉上帶着笑意道:「孔雀哥請坐~」
地上被捆得如粽子般的「孔雀哥」、一臉惶恐的道:「這位老大,真不關我的事啊。我就是一路過的,也不是我指使的,您就把我當個屁給放掉吧!」
「反正沒事,就當聊聊天的。」說着話、那邊的元高陽已經給他把身上的繩子給解開了。
「請坐吧~」
地下室可能不經常打理,地板上有一層浮灰。這個「孔雀哥」剛剛癱坐在地上,把一件好好的白t恤給染成了灰色。
等他挨着半邊屁股在椅子上坐下後,方遠山往沙發上靠了靠,淡淡道:「孔雀哥是吧,混哪裏的啊?」
這個孔雀哥聽到他的問話、誠惶誠恐道:「哪是什麼哥,您叫我一聲孔雀就行了~我是跟南湖灣老虎的。」
「呵呵,老虎?吃人嗎?」
這個孔雀此時心裏腸子都悔青了,想着下午沒事出來兜一圈,結果牛腩沒吃到,現在被綁成了豬仔!他麼的,早知道去「大奧」那邊看人.妖了。
心裏這麼想着,嘴上卻一點也不敢怠慢,強笑道:「您說笑了,我們老大就是在南邊開了幾個場子。」
眼看這個滿嘴髒話的「孔雀哥」、現在卻變成了一個可憐巴巴的羔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方遠山是那個惡棍呢!
也沒心思問他究竟是跟誰混的了,翹起二郎腿、不經意道:「最近有沒有收到什麼風啊?」
可能在路上被教訓了一下,這個「孔雀哥」一直在輕輕的揉肚子,此時聽到方遠山的話、一臉小心道:「這位老大您的意思是……」
「你在這邊混,難道沒聽說前天下午在北大峪山發生的事情嗎?」
椅子上的孔雀哥楞了一下,等反應過來後「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面上,磕頭如搗蒜,嘴裏帶着哭音結結巴巴道:「那……那……那件事真的跟我無關啊,我就……就是一個爛仔,我真得不知道啊……」
「咚。咚。咚……」
這個孔雀哥在方遠山一句話說完之後、連連在地板上磕着頭,根本就不敢停下來,而且用力之狠、連一旁的元高陽都有點倒牙酸。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幾千萬美金的黃金可不是件小事,凡是沾邊的人、逮住就是一個牢底坐穿的下場。坐牢還算好的,就怕等不到坐牢就被扔進大海里餵魚去了。難怪他害怕呢!~
「嗯~」
偏頭示意了一下,等元高陽把他拎到椅子上坐好後,他露出了一絲笑容道:「別緊張,我就是問一點問題。如果跟你無關的話的我不會為難你的~」
見他還是有點緊張,他示意元高陽給他點了根煙,等他吸了口後才問道:「我這個人恩怨分明,跟你沒關係我肯定不會找你麻煩,如果你能提供一點什麼消息給我,甚至我會付你一大筆酬金。」
「咳。咳。咳……」
可能是抽的有點急,這個孔雀哥連連咳嗽着,眼淚都跟着嗆了出來。好一會才道:「北灣這邊我們一般很少過來,主要是因為這邊外地遊客比較多,我們老大曾經被警告過,不許到這邊來撈。所以前天下午的事情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再好好想想。」
如一隻鵪鶉般的孔雀哥、抽着煙苦着臉想了好一會,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在他搖頭說不知道的時候,身後伸過來一隻大手,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拎到了地上,然後揪着地上那個「爛波仔」的衣領把他拎了起來。
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心虛,這個長得矮矮壯壯的小年輕還沒坐上椅子、整個人就癱軟了下來,臉色蒼白道:「我錯了……我該死,我有眼無珠,求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過我這次吧!」
「饒你?你有什麼值得我饒的?」
「我……我……」
正雙手撐着沙發背的方遠山、看到這個黑胖小年輕的樣、突然道:「把他們都給我拎出去~」
「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真得不管我的事情啊,我真得什麼也不知道啊……」
地上七八個被五花大綁的男子,在保鏢剛剛靠近的時候、個個發出了殺豬一般的慘叫。
不怪他們害怕,方遠山這些貼身侍衛都是從南安部調過來的,幾年的殺伐令得他們渾身上下都瀰漫着戰時軍人身上的血腥味,遠不是和平年代裏的戰士所能比的。這些人想當然的認為自己會被「處理掉」!~
等這些人都被拖出去了,他把手往後面一伸,接過手下遞過來的一把銀灰色手槍,抬頭示意了一下,站在「爛波仔」身後的元高陽揪着他的頭髮拖到了方遠山的跟前。
用槍頂着他的腦門、陰森森的問道:「來,告訴我你知道什麼?「
這位一個小時前還想着在方遠山面前抖抖威風的「爛波仔」,此時短胖的脖頸里滿是汗水,一雙白多黑少的眼珠里佈滿了驚恐,甚至連臉上的青春痘都開始充血了。
「我的耐心有限,你再不說就帶着秘密下地獄吧!~」
「我……我只是收到了一點消息,至於兩件事有沒有關聯我……我並不能肯定。」
方遠山的臉上面無表情,放在扳機上的手指鬆了松,冰冷道:「繼續。」
「半個月前我……我去旽門收賬,當時……」
聽完這個爛波仔斷斷續續的話之後方遠山才明白,原來早在半個月前他曾經去過一次河對面的旽門收賬。因為這是一筆好幾年前的爛賬,所以他的老大也很「慷慨」,說如果他把這筆賬給收回來給他一半。
這個爛波仔跟他老大才沒多長時間,不知道這筆賬的具體情況,等拿到資料後才發現,對方人早就死翹翹了,老婆也跟別人跑了。家裏就一個老太太、一個七八歲的孩子,靠着救濟金過日子。
按說這樣的賬也沒法要,難不成還能把人殺了不成?這個爛波仔也沒指望拿到錢,過去純粹是抱着試試看的念頭。
旽門那邊屬於郊區了,老太太住在郊區的郊區,政府安居工程還沒開發到那邊,當時走到半路上他心就涼了。那裏說個不好聽的話、就是香江的貧民區,到處破破爛爛,本來他都準備打道回府了,想着來都來了,最後還是去了一趟。
等他說明來意之後,老太太給他倒了茶,最後才告訴他、錢暫時沒有。他已經料到沒錢了,所以也沒準備多說什麼。2012年的香江,這個老太太家裏除了一個黑白電視,其餘的什麼電器設備都沒有,他還能說什麼?
老太太蠻通情達理的,臨時的時候讓爛波仔留了個電話號碼,說只要以後有錢了一定還給他。就這樣他去旽門轉悠了一圈又回來了~
本來這件事到這裏就該結束了,誰知道就在昨天下午、也就是黃金失竊案的第二天下午,這個太太又打電話給他,讓他過去拿錢。這一出讓爛波仔喜出望外,直接打了個車趕到了旽門的鄉下。
等到了那裏他才發現,去拿錢的並不止他一個人,還有另外三撥人。多則二十來萬香江幣,少則五六萬香江幣,這個老太太全部一次性付清。
一個靠着救濟金過日子的老太太,也沒什麼經濟來源,突然拿出一大筆錢還賬,這件事本身就非常的詭異。再加上昨天聽說北大峪山那邊出事了,所以這個爛波仔才害怕的。
「沒啦?」
「沒……沒啦~」
把手槍遞給身後的手下,朝元高陽說了句「給他拿十萬塊錢」,等站起身後才問道:「既然知道不對勁為什麼不說?」
「我……我……」
見他這個樣子方遠山就知道了。正所謂有命拿錢沒命花,這個年輕人也怕沾上是非把小命給送掉了,所以在聽說北山那邊發生的大案後,才沒敢多說什麼。
死了六個人,還被人搶了幾千萬美金的黃金,這件事現在整個香江島的勢力都在盯着着,他方遠山如果不能發出強而有力的聲音,是不是以後誰都可以去搶一下?反正只要策劃的好、他也找不到。
出了地下室外面的太陽還是高高掛在天上,外面四五輛小車已經在等着了。方遠山上車後、根本就不用他吩咐,車子朝着「旽門」那邊開了過去。
一路之上,車子疾馳,到了旽門的一個叫「小楊村」的地方,這裏就是那個老太太的居住之地了。讓他倍感意外的是、在村口已經停了好幾輛警車、還有一輛救護車。等他過去後才發現,香江重案調查科的人也在這裏。
「方先生~」
「方先生~」
一路走過去,路上不時的能碰到便衣警察,等他來到老太太的屋門口時、只見穿着白大褂的法醫正往外抬屍體呢,方遠山的心裏頓時一沉。
那個在小樹林見過的短髮女人正好跟在後面出來了,正往下脫橡膠手套呢。抬頭見到門口的方遠山時、楞了一下才道:「你來晚了……」
(未完待續。)
第1049章 你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