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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圍幾乎沒有修者的身影,來來往往的都是平凡的普通人。他們在這裏,顯然生活的不怎麼如意,有的骯髒邋遢,有的衣衫襤褸,也有些打扮的俗不可耐的女人站在路邊,貌似是做見不得人的皮肉生意。
在一家灰暗狹小的酒館門口,宋彥羽下意識地停下,隨着幾名窮漢飛了進去。
刺鼻的烈酒味極濃,居然直接滲透進了隨身乾坤空間內。宋彥羽四下里張望了一番,目光很快落在一個黑臉矮個子身上。他身上的氣息讓他有種久違的熟悉感,不用多看,他立刻確認了他的身份。
毫無疑問,那傢伙是龍少喬裝而成的。達到太上天巔峰之境,擬變形貌並不難。難的只是要避開強者的探查,因為體內的力量氣息是難以隱藏的。而這個貧民區,卻是隱藏形跡最好的地方。
象這樣的地方,強者們是不屑一顧的。擬變了形貌,刻意收斂體內的力量氣息,再加上行事低調些,確實是很難被人發現的。
此刻龍少身邊還有一名姿色普通的西方艷麗女子,鮮紅的嘴唇象抹了血,眼神中充滿了玩世不恭和無所謂。再白痴的人,也能看出她是一名娼妓。龍少的品味,讓宋彥羽立刻他的好感大打折扣。
不過宋彥羽也不得不承認,在這種地方,越是放蕩不羈越不容易引起別人注意。或許龍少也是出於這樣的考慮,但是好歹也找個姿色說得過去的吧。
宋彥羽沒有現身,而是遠遠地觀察他。龍少有一句沒一句地跟她聊着,別人或許聽不出來什麼東西,但宋彥羽一聽便明白,他是在拐彎抹角地打探他的消息。說來也是,這種三教九流聚焦的場所,全城大事小事都很容易探聽出來。
不要小看這些普通人,他們雖然沒有什麼能力,但他們的嗅覺都不差,而且也從來不缺好奇心,屁事的人都能因為他們的存在而很快滿城風雨。比起費巴帶他去的那家酒館,這家看起來破破爛爛,但要實在的多。
沒打探出什麼信息,龍少悶頭喝了一會兒酒。他的酒量讓那名娼妓嘖嘖驚嘆,便有意無意地朝他身上蹭。
「先生,帶我走吧,我保管讓你滿意。」那娼妓邊蹭邊挑逗他。
「嘿嘿嘿,你憑什麼讓我滿意?」龍少乜眼瞟了瞟她,口氣中帶着一絲不屑。
出乎他意料的是,那娼妓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咯咯笑了起來,然後貼附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讓宋彥羽覺得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龍少不僅沒有嫌惡她,反而是眼睛一亮,隨即便哈哈大笑着摟住她,起身帶她離開。
看得出來,龍少對這裏已經相當熟悉了,各種套路他都心知肚明。
宋彥羽遲疑了一下,還是悄悄地尾隨在他們身後。
就在離酒館不遠的地方,龍少帶着那名娼妓鑽進一間簡陋的房子裏。這不奇怪,以他的能力搶幢破房子實在是再容易不過的事了。宋彥羽好奇的是,龍少怎麼會對這個庸俗不堪的西方娼妓感興趣?
龍少和那名娼妓一前一後進入那幢破屋,在門關上的剎那,宋彥羽也擠身而入。隨身乾坤空間固然裏面空間不小,但因為空間法則的原因,它幾乎可以忽略體積,也就意味着可以通過極窄的縫隙。
基本上,只要是能透氣的縫隙,隨身乾坤空間都能輕易穿透它。
屋內簡直就是個垃圾場,裏面臭氣撲面,擺設只能用簡陋之極來形容,此前住在裏面的人要多糟糕有多糟糕。
「先生,你居的這地方真是令人噁心啊,哈哈!」那娼妓放蕩地大笑起來。
龍少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他的動作還真有些西方人的神韻,然後粗聲粗氣地道:「你這賤貨笑什麼笑,利索一點,老子可沒那麼多耐心。」
加上他此刻的粗鄙面貌,活脫脫便是一個缺乏教養的底層西方潦倒莽漢。
宋彥羽暗暗好笑,眼見他們就要切入正題,於是準備閉上眼睛,封閉六識。誰知就在這個時候,那娼妓一反常態地冷笑一聲,道:「你瞞得了別人,可是瞞不了我,說吧,你到底是什麼人?」
龍少明顯是吃了一驚,不過表面上倒也沒怎麼驚慌,他眯起眼睛道:「賤貨,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哈哈哈,什麼意思?!」那娼妓仰面咯咯大笑,「我什麼意思你不清楚麼?真好笑,你的臉皮真夠厚的,被我揭穿了還在那裏裝!」
「我說,你信不信我一拳打扁你?」龍少冷冷地道。
「信!」那娼妓直截了當地點頭,似乎他的話並不出乎她的意料,「但是,我的尖叫會讓你徹底暴露的,你不用懷疑,我的喊聲保管比**聲還要響。」
宋彥羽越聽越糊塗,貌似龍少也是,他們都猜不透那娼妓到底想做什麼。不過,很快他們就有答案了。
那娼妓地得意地繼續道:「這是老勞爾的屋子,我以前來過很多次,他孤身一人,根本無處可去。你說,你到底把他怎麼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龍少臉上浮起意味深長的微笑。宋彥羽在隨身乾坤空間內,則饒有興味地睜大眼睛,看龍少究竟怎麼處置這事。
「看來出來你還挺有正義感的,真是令人不可思議,好吧,我殺了他,你滿意了?」龍少略帶不屑地乜眼看着她。
「真的麼?」那娼妓的臉色陡然沉了下來,尤其令人奇怪的是,她的身上居然散發出一股逼人的氣勢。
她體內明明沒有力量,也不是修者,她怎麼可能擁有如此強烈的氣勢呢?
不僅龍少,連宋彥羽都深感震驚。最讓宋彥羽難以接受的是,此前他居然沒有發現她身上的異常,這太詭異了。
「你想殺我滅口,恐怕沒那麼容易!」那娼妓冷笑一聲,隨着她的話音落下,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也不完全是從她體內,也有一部分是從四周空氣中,忽然之間,便出現一股濃烈到難以想像的灰色波紋。說不上來那是什麼力量,但無疑是極其精純而強大的力量。
即使是身處隨身乾坤空間之內,宋彥羽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敏銳的直覺,讓他立刻意識到這是什麼力量了,如果他沒有猜錯,這應該是魂力,純粹的靈魂力量,跟他的魂力並不完全相似。
龍少的臉色一時變得難看之極,他還沒有來得及作出反應,整個人已然身陷在一股強大而凝滯的力量之中,甚至連呼吸都相當困難。
「你到底是什麼人?」龍少悚然心驚,再也不敢小瞧面前這位貌似放蕩的娼妓。
「哈哈哈!一個普通人怎麼會感應到我的魂力呢?哈哈哈,你是修者,並且體內還有很奇特的力量,真是一頓美餐啊!哈哈哈!」隨着那娼妓的狂笑,她的表情也隨之快速發生變化,她的眼瞳變成了如夢似幻的瑰色,氣勢也更為凌厲。
整個小屋,此刻已經完全陷入了她的力量領域,精純無比的魂力領域,而她,則是這個領域之中的絕對主宰。
「你是、是潛伏在冰雪城中的殺手美杜莎?」龍少仿佛是恍然想了起來,喃喃地道。
宋彥羽看得出來,此刻的龍少已經大受她魂力的影響,意識和神智都出現了問題。那娼妓的實力並不在龍少之下,並且她的能力太過詭異,令人防不勝防。可憐的龍少,再一次碰上了硬茬。
「你真聰明啊,哈哈,不錯!」娼妓美杜莎再次放聲狂笑,隨着她的身體花枝亂顫,屋內的領域力量也在變強,所形成的威壓更是急驟攀升。
還沒有開始戰鬥,龍少在巨大的壓力之下,額頭已經滲出斗大的汗珠,他的眼神也變得越來越呆滯,再也沒有先前的神采。直接針對靈魂的攻擊,對他這樣的修者而言,實在是太過可怕了。
宋彥羽沒有聽說過美杜莎的名字,但看龍少的反應,肯定是之前聽說過她,卻是沒想到會落在她的手裏。就是不知道,此前美杜莎跟他說了些什麼,以致於令他把握不住,將她帶到這裏來。
「滋!」大概是意識到了極度的危險,龍少在被她的魂力威勢壓垮之前,終於是奮不顧身地怒吼一聲,擊出一記墨綠色的力量波紋。
「咦!」美杜莎似乎也沒有料到他居然能向她發起攻擊,驚訝了一聲,然後整個人忽然化成一團灰色的煙霧散開。
墨綠色的力量波紋頃刻間穿透那道灰色煙霧,無聲無息,也沒有任何作用。等它完全穿透過去後,那團灰色的煙霧又恢復成了美杜莎的模樣。
宋彥羽目不轉睛地看着,憑他的戰鬥直覺,已經看出了美杜莎的弱點。她的防禦明顯要遠遠遜色於她的攻擊,不過在她的領域內,如果不能徹底壓制住她,那麼以她對魂力的領悟和掌控,想擊中她是很難的。
也就是說,在她的魂力領域之中,她幾乎是沒有弱點的。這是因為,魂力領域可以幫助她在最短的時間內覺察到對方的攻擊意圖,從而快速作出反應。在龍少攻擊之先,事實上她已經本能地作出反應了。
這一點可能連她本人都不太清楚,但宋彥羽卻看得一清二楚。龍少體內的力量波動傳遞到魂力領域,由此刺激了她的本體防禦,讓她的身體先於她的意識作出反應。這是門很古怪的技能,在實戰中也是極其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