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濃:「原來是這樣不過我要說的不是這個。」
霍堯:「嗯?」
季晚濃:「你可能已經不記得了,俞妤在她畢業前又找了你一次,想讓你加入讀書社,在她畢業後你來當讀書社的社長。」
霍堯:「有印象。」
季晚濃:「其實那天我和俞妤約了吃飯,我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俞妤擋住你的車門,特別無奈的問你,你就當是來讀書社交朋友不行嗎。你說,你不交朋友。」
霍堯淡淡的『哦』了一聲兒:「我是這麼說的麼。」
他有個屁的印象啊,這不是全忘了嗎?!
季晚濃一口咬定:「你就是這麼說的,我聽的清清楚楚。俞妤靠在你的車門上,還跟你說多個朋友又沒壞處,讓你別太端着架子的玩高冷。你挺不耐煩的丟下一句『我不交弱小的朋友』就坐車走了。」
霍堯意味不明的輕呵一聲,有些諷刺的說:「霍太太記憶倒是挺好,幾年前的事兒,這些細節都還記得。」
季晚濃抿了抿嘴唇,沒好意思告訴他,因為俞妤事後罵了他很久很久,所以她才記得這麼清楚。
俞妤不是整個人靠在他的車門上,把他給擋住了嘛,他丟下那句話之後,就特別不耐煩的把俞妤給推開了。
偏偏那天俞妤還穿了雙十多厘米的高跟鞋,還是細跟的,被他一推,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幸好她跑得快,過去扶住了俞妤,要不俞妤非得當街摔個狗吃屎。
俞妤到現在偶爾還會罵他冷血無情,一點不懂的憐香惜玉,他一個大男人怎麼好意思對弱女子動手啊,按着弱女子的肩膀,把弱女子扔出去,這是一個老爺們該幹的事兒嗎。
每次提到這事,俞妤最後都會以一句『霍堯真他.媽不是人』來收尾。
雖然但是她很想問一句,俞總怎麼好意思說自己是弱女子的啊?
她一個從小練巴西柔術,還匿名參加過職業比賽,並且闖入決賽的人,無論如何也和弱女子不沾邊吧?
俞妤的名次止步於決賽圈,不是她進了決賽立馬就被淘汰,而是俞總怕受傷,俞董也不願意再讓女兒搞這些『打打殺殺』的玩意兒,所以闖進決賽之後,俞妤就沒再去參賽,主動棄權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那天霍堯是把俞妤往她的懷裏扔,他上車之前,似乎還若有若無的瞥了她一眼。
記不太清楚了,好些年前的事兒了。
不過他說的話,她記得很清楚,隻字不差。
季晚濃:「你說你不交弱小的朋友,是因為霍楷勛嗎?或者說,跟霍楷勛有沒有關係?」
霍堯給出了很明確的回答:「有。」
季晚濃:「這個弱小,不是你評判的,而是霍楷勛評判的,是霍楷勛的標準,對嗎?」
霍堯:「沒有阿鐸的家室,亦英的能力,當我的朋友,很危險。」
季晚濃就猜到是這樣。
一旦霍楷勛覺得他交的朋友太『弱小』,不配當他的朋友,霍楷勛就會親自出手,幫兒子清理掉配不上他的朋友。
所以他的話,完整來說應該是:很危險,會被霍楷勛盯上。
他是在用這種方式保護別人。
季晚濃有些不解:「可你又不是沒能力保護自己的朋友。」
霍堯懶洋洋的反問:「你覺得朋友越多越好麼?」
季晚濃:「那到沒有。我的精力有限,不想浪費太多時間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維護人際關係很花時間和精力。不聯繫,不花時間和精力,再好的朋友也會漸漸疏遠。所以朋友的話,我覺得有一個真心又知心的就足夠了。」
霍堯低低的笑了一下:「你已經替我回答了。」
季晚濃輕輕點頭。
原來霍堯和她一樣,對待朋友,是少而精的類型。
不是沒能力保護朋友,而是他壓根就不願意交那麼多朋友。
所以她一直很佩服晴晴,能維護好那麼多的朋友,換做是她,她絕對做不到。
就算能做到,她也沒那個精力,更不願意付出那些精力,霍堯也是一樣咯。
霍堯:「不困了?」
季晚濃實話實說:「剛才已經開始犯困,可是被霍楷勛嚇得一激靈,現在睡意全無。」
精神的不得了。
滿腦子都是霍楷勛那個畜生,總是會忍不住去想,如果霍楷勛判定爸媽晴晴不夠資格怎麼辦。
鬼知道霍楷勛那個神經病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犯病,犯病前也沒個徵兆。
俞總應該沒事兒,俞氏在她手裏生意越做越大,都能跟霍氏一起做生意了,要知道在俞董手裏的時候,俞氏連上霍氏生意桌的資格都沒有呢。
主要還是擔心爸媽,霍楷勛最容不下的就是善良了。
真的,腦瓜子就嗡嗡嗡的。
霍堯:「別想了,給你講講霍氏為什麼叫霍氏,不叫仇氏的原因。」
季晚濃點點頭:「行。」
霍堯把她當超大號的冰袋,她把他當催眠的睡前讀物,就當是等價交換了。
反正她不能吃虧。
霍堯:「奶奶是老大,下邊十幾個妹妹,兩個妹妹一母同胞,其他妹妹都是同父異母,直到太爺死,他也沒能生出一個兒子,臨死前,他收養了一個男孩,將霍氏的家產連同傳代代相傳的徽商牌匾,都給了收養的男孩。」
季晚濃:「」
聽到重男輕女,她就來氣,這下更精神了,還怎麼睡?
霍堯:「太爺抽大煙把身體抽廢了,從奶奶十四歲起,霍家的生意就由她打理,不太平的年代,奶奶一個人支撐起霍家,養了霍家二十多口人。為了霍家,她三十歲還未嫁人。太爺寧願將霍家給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男孩,也不給她這個親女兒。」
季晚濃咬牙切齒:「我要是奶奶,我轉身就走,這破家一秒鐘都不多待。不給就不給,我還不稀罕要呢,我靠自己的本事,自己給自己掙一份家業。」
霍堯:「奶奶就是這麼做的。她和爺爺青梅竹馬,雖然是指腹為婚,但兩人真心相愛。奶奶為了霍家不嫁,爺爺就一直等她。爺爺能等,仇家不能等。仇家給爺爺兩個選擇,要麼另娶他人,他還是仇家的家主,要麼他選奶奶,仇家的家產與他無關。爺爺選擇了奶奶,仇家最後是妾室生的庶子繼承。」
季晚濃驚愕:「妾室?庶子?哪個年代?我仿佛在看古裝劇。」
霍堯似笑非笑的反問:「奶奶今年八十五,爺爺大她六歲,你說哪個年代?」
季晚濃在心裏默默的數了數:「哦,哦哦,哦哦哦」
現在的年輕人三十歲還沒嫁人,壓力就已經很大了,不敢想奶奶那個年代,三十歲還沒嫁人會面臨什麼。
站在奶奶的角度,她是真的把自己一輩子都獻給霍家了,可霍家卻那樣對她
她很想罵一句霍家太爺真該死!
可轉念一想,霍家太爺那把年紀,那個年代,會有那種觀念說真的,也不能把錯都推在霍家太爺一個人身上。
在這個故事裏,最可貴的,永遠都是仇爺爺對奶奶的愛和包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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