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
按照日程,今天我應該被魏組長帶着去參觀花城各處的產業園,看看人家是怎麼將種植的各種花卉銷往全國各地的。
可我這心思根本就沒在花卉上面。
「啊。」
鮮花叢中,魏組長領着我們這幾個人享受着種植園內的各處美景,望着眼前的五顏六色回應了一聲。
「你給我出個主意唄?」
我這句話剛說完,魏組長就回頭看了我一眼,很有深度的說了一句:「舍大求小?」
他指着眼前的種植園說道:「這可是正兒八經的生意,這生意經,國內外地人來了我們都不一定教,現在你腳下就是花卉種植園,你卻要問我別的事?」
魏組長聽出來我要問啥了他才故意這麼說,而我,則舔着臉說道:「我不是氣迷心麼!」
對,我就是小家子氣。
自打到了東南亞,我許銳鋒什麼時候讓人這麼算計過?
西亞人這件事,光是這份隱忍、這份抑制力,就超越常人,他算是徹底勾動了我想與其掰掰手腕的心思了。
「哼。」魏組長笑着『哼』了一聲,那鼻子眼出音兒的說道:「說吧。」
我跟他擺事實講道理:「後天咱們就簽約了,有了進出口口岸的這件事以後,整個佤邦最高要務就是維穩……那你說我全部精神都哪去維穩了,哪有心思去開疆擴土?」
「佤邦可還沒有全部收回來呢,孟波還被東撣邦佔着……」
「叔,您是大人物,您給我出個主意怎麼樣?」
魏組長往後邊看了一眼:「周愛國同志,我們國家的人啊,懶,一般不愛參與其他國家的內政,這種事,你算是問錯人嘍。」
說着話,他邁步向前走了過去。
被撅了?
不對啊,當初在邦康,你讓我幫着找那個老戰友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態度!
「魏叔!」
我趕緊加快了腳步跟了上去,身後的人就已經被甩開了距離,人家也明白事,都遠遠跟着,誰也不主動靠近。
可我到了近前,魏組長卻沒在讓我開口:「哎,咱們過兩天簽完約,你們是不是就要回去了?」
「佤邦在這麼大的工程之下,人材儲備的怎麼樣了?」
「我吧……」我剛想匯報一下邦康的人才儲備情況,包括,最近是怎麼利用國內資源改善自身發展的時候,忽然意識到了不對。
這話和我之前說過的,不挨着啊,哪有這麼大一個領導說話不挨着的?這要是關係不行,我可能覺着這是不想和我繼續往下談了,可要是關係不行,他昨天能和我說那麼多麼?
「願聞其詳。」
魏組長讓我這個半吊子給都逗樂。
隨後,鄭重其事的說道:「要說用人,我佩服曹操,曹孟德用人,不拘一格,只要是出身,無論什麼身份、什麼地位、有沒有前科、什麼『民族』他都敢用。」
說着話,用眼睛掃了我一眼。
「這才造成了北方勢力的快速發展,在和袁紹大戰中,有了敢迎戰的底氣。」
他說的不是三國!
「那你說,那些人才為什麼要跟着曹操呢?」
「連劉備、關羽,都在曹操手底下待過,這是為什麼呢?」
「咱們拋出一切不談,曹操是不是得先對手底下人好啊?」魏組長這才抻着長音兒說道:「所以,還是得先對老百姓好!」
我站在那兒琢磨了半天,仰起頭那一刻,一拍大腿,差點喊出來:「高,實在是高!」這句話。
魏組長這話具體是什麼意思呢?
很簡單。
首先,我有了進出口口岸這個基石後,可以大肆招攬人才,在合理的範圍內,增加所有人的收入,目的,是要讓佤族、撣族以及其他民族都知道,你們可以過更好的日子,只有過這樣的日子,活的才會像個人。
那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往那個管菠蘿叫鳳梨的島上看看就明白了,他們叫菠蘿的時候,那每年就能成船的往咱們這邊出口,咱還不得不接着,還能養活無數果農,叫鳳梨?不好意思,你們得一個人消耗幾十斤!
這時候老百姓罵誰?
所以,提高老百姓的生活水準,拉大兩邊經濟差距,實際上是徹底拉崩所有想要在這條路上準備跟你齊頭並進那些人的基礎。
因為當下的發展你跟得上,他們?肯定追不上。
其次,對方發現了這個苗頭之後,他能怎麼樣?主動出擊,那就落入陷阱了,你怎麼還手都不為過;被動挺屍,就得讓老百姓罵政府無能;想要迎頭追趕,東方巨龍在我身後,就算是去巴結毛熊,人家又憑什麼幫你,能用上你啥,你心裏就沒點逼數麼?
這就會直接將對手拖入到陷阱之中,活生生將其拖垮,你還什麼都不用干,只要安心發展自己就足夠了。
最後,經濟只是基礎,對方狗急跳牆還得依靠軍事實力的時候,你對老百姓好,就能徹底成為雙方巨大的勝負手。你都把佤邦發展成這樣了,成為了老百姓的精神信仰,還會有誰願意眼睜睜看着這麼一個佤邦說讓人給滅了就讓人給滅了?
那時候,你的兵源是問題麼?
那時候,你的士氣,是問題麼?
那時候,你的運輸、武器彈藥在有東方巨龍的加持下,是問題麼?
所以,得對老百姓好!
後來,大概是2019年前後吧,我看了一部電視劇,叫《大明風華》,大胖一登基,從懷柔開始,我看見視頻上彈幕在不停的叫罵,我就覺着這群小孩根本就不明白咱們國家的智慧到底是什麼。
你以為中庸,就是站那兒露出笑臉啊?
沒有暴揍其他四常的硬本事,你再試試呢?
你以為不爭之爭就叫窩囊?
你要是心裏連個準譜都沒有,將這一套搬出來再試試呢?
懷柔其實不可怕,可怕的是強者懷柔;
不開第一槍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有實力蕩平你的人眼看着你在耀武揚威,卻還打定了主意不開第一槍!
那時候,你就真該尋思尋思了,是得了便宜就偃旗息鼓,暗地裏給人家道歉,謀求和平,還是繼續在舞台上跳着腳的罵街,等人家真急眼了,可沒準連你們首都的名字都得加個『新』字了!
那可扭的不是腳脖子,是連大胯都打丟了。
「叔~」
我跟在魏組長身後,賤呲呲的叫了一聲。
「嗯?」魏組長答應道。
「你跟上頭說說唄,我想跟您身邊多待兩天兒……」
這個級別的智囊,我在東南亞幾輩子也見不着一個啊,我能走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