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鷂鷹對視了一眼,我倆的目光中都只有一句話:「這他媽是魔障了。七色字小說網http://m.qisezi.com」
老鷂鷹趕緊起身:「來,你先坐這兒。」
布熱阿一動不動。
老鷂鷹往旁邊一推他:「坐這兒吧,我的大英雄。」
就跟這三個字兒帶咒語似的,布熱阿還真讓老鷂鷹給推動了,坐在了剛才的位置。
我皺着眉頭笑出了聲,那叫一個哭笑不得啊!
老鷂鷹勸道:「布熱阿,要不,你換點別的?」
「不行老哥把夜秀股分勻你點……」
布熱阿腦袋晃悠的和撥浪鼓一樣:「我就要當英雄!」
我瞅了老鷂鷹一眼:「這回知道孩子為啥到了十六七歲,就開始叛逆了吧?」
老鷂鷹咋可能接話兒?
乾脆閉上了嘴,在旁邊看熱鬧。
我轉回頭望着布熱阿:「你咋想的!」
「我要當英雄。」
「就會這一句吧?」
「我就要當英雄!」
我都懶得跟他吵:「去吧。」
「哎。」
布熱阿抬起屁股就往外走,已經出了屋又拐回來了,坐回原位看着我:「上哪?」
我這『火』騰一下就起來了:「你不是要當英雄麼?」
「去啊?」
「去……」
「滾!」我指向了門外。
布熱阿一看我真發脾氣了,把腦袋低了下去。
我這才喘了一口粗氣:「哪兒跟哪兒啊,你一進屋就要當英雄?」
「你哥我當了一輩子小人了,給你丟人了啊?」
老鷂鷹勸道:「爺,孩子小,不懂事……」
我氣得拿手指頭狠狠在布熱阿腦瓜頂戳了一下,那傢伙,跟犟驢似的,一戳一撥愣腦袋。
半天,才憋出一個屁來:「我覺着她說的對。」
我一聽,這是有動靜了,趕緊看了老鷂鷹一眼。
老鷂鷹做了一個向下壓的手勢,那意思是先讓我聽聽。
「我認識了一個學校里的女老師,聽人家上了幾天課,我覺着她說的對。」
「她說,我們這個國家之所以混亂,根本就不是因為民族多。」
「是因為在多民族的融合下,沒有一個強有力的人能拿出鐵血手腕來,鎮壓住一切不和諧的聲音。」
「她還提了東邊的大國,人家那個國家在每一個時期,都能出現力挽狂瀾的人以統一整個國家為己任,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也得將一切融合在一起。」
「秦朝,奮、奮、奮……」
給我氣的!
你連詞兒都沒記住,拽什麼呢?
「奮六世之餘!」
「對,奮六世之餘,蕩平天下……」
老鷂鷹拿手捂着嘴樂的直抖。
「劉邦,亭長出身,卻不願意華夏再分;」
「是,人家也有過五胡亂華、也有過三國亂世,但總會有一個人站出來,成為整個天下的大英雄……」
老鷂鷹嚇了一跳,笑容全收起來了,提醒了一句:「布熱阿,差不多了,別說了。」
「怎麼了?」
「我就是想當個大英雄……」
我終於黑着一張臉看向了他,氣得鼻翼和嘴唇一起抖動着說道:「你他媽要篡位啊?」
布熱阿傻了。
立即望向了我:「哥,我沒……我……」他看向老鷂鷹求助:「我剛才說啥了?」
「你說秦始皇、漢高祖都是大英雄,你也要當大英雄。」
布熱阿趕緊解釋:「我不是那意思,哥,你信我,我沒那意思……」他惡狠狠瞪了老鷂鷹一眼:「你怎麼不攔着我點?」
「我不告訴你別說了麼?」
我要不是太了解布熱阿,要不是從去年夏天和他一直處到了現在,要不是在這群人里,我認識他的時間最長……
「去學校。」
我邁步就往外走。
布熱阿一下攔到了我面前,急得已經開始冒汗了:「哥,你去學校幹嘛?」
老鷂鷹一把將布熱阿推到一邊:「這種女人不能留。」
我抬腿就從辦公室里走了出去,實話實說,我已經準備殺人了。
我不知道那個女人什麼樣,可就她這一手蠱惑人心的手段,我就斷然不能留她!
也不知道是布熱阿反應過來,還是怎麼了,我身後的辦公室里,爆發出一股狂躁的嘶吼:「許銳鋒,你要動她,我和你玩命!」
瞅瞅!!
再這麼下去,明天這娘們能從學校里給我拉起一個黨派來,懟着我的臉和我講條條框框,就像是『工會』第一次出現在鷹醬一樣。
我絕對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開車!」
嗡!
我下樓後坐進了綠皮車裏,而這台綠皮車在上滿了佤族小伙後,一溜煙衝着學校疾馳而去。
等到了學校,我快速下車,腳步如風的向教學樓走去,根本沒去等門衛給這台車打開大門。
我得看看到底是誰這麼牛逼,三兩句話都快給布熱阿鼓搗的要造反了。
學校操場上,一個男老師正在帶領一群孩子上體育課,他們的年歲稍微大一點,正在學校里踢球,其中一個孩子精力充沛的掄起了腳,將足球直接踢飛……
球是向我飛過來的,我也反應過來了,抬手去擋那一刻,足球剛好撞擊在了我的手上,隨後彈向了距離我位置不遠處的地方。
而我憋了一肚子氣所釋放出的憤怒,卻在目光中徹底暴露了出來,我扭過頭瞪向了那個孩子。
可……
我看見的卻是一個低着頭傻在原地,連動都不敢動的十歲男孩。
他的臉很髒,全是汗泥,也自知闖禍了一般,滿臉不知所措。
那個男老師卻笑盈盈的走了過來,站到我身邊說道:「對不起,剛才是我們孩子不小心踢到了您,我替他們給您道歉。」
人家很規矩,該怎麼回事就是怎麼回事。
在正常情況下,我應該說一聲:「沒關係,小孩子嘛。」
這件事就算完結了。
或者,小孩子跑過來一邊撿球一邊說:「對不起,叔叔,我不是故意的。」這件事也能結束。
我總不能跟一個孩子拔槍吧?
問題是,那個孩子就站在那兒沒動。
我的意思不是指責,而是不太明白:「他自己怎麼不過來道歉?」
「他不敢。」
說話的不是這個男老師,是從教學樓里走出來的女老師。
她穿着一身紅色連衣裙,落落大方的出現在了我面前。
是她!
因為她和別人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