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葉拍巴掌,脫掉棉衣裳」!
氣溫升高,但是只穿單衣一定很冷。除了財主富戶,農家人脫了棉衣以後只有單衣可穿。於是窮困的人們想出了一個辦法,春秋天掏掉棉衣里的棉花,剩下兩層就可以當着夾襖穿。李青林和衛三丫現在就是穿着這樣的「夾襖」走在到後山的路上。
現在已是暮春,到處都是野草,嫩綠的青草騾子最愛吃,而且不需要花錢,李青林今天牽着騾子去吃草。
衛三丫今天帶着一隻大籃子,裏面放着一把破剪刀。「豬吃百樣草,看你找不找」,家裏今年養了豬,三丫現在有一個任務,每天都出去挑豬菜餵豬。
由於大家同路,李青林讓衛三丫坐在騾子背上,一同去後山。青騾子又長高了些,衛三丫一個人爬不上鞍子,李青林把她託了上去。
衛三丫的身體最近發育了,掏了棉花的「夾襖」穿在她身上已經顯得比較小了,李青林托她的時候明顯能感覺她重了不少。營養的改善,讓衛三丫的小臉白裏透紅,明亮的陽光下臉上細細的絨毛纖毫畢現。李青林托她的時候又聞到了那令人心醉的檀香味,以前是若有若無,現在越發濃烈了。
李青林托着衛三丫的屁股讓她爬上鞍子的。由於經常勞動,衛三丫的屁股很結實,很有彈性。李青林這麼久沒有接觸過女人,身體立刻就有了反應,下身立刻挺立,硬硬的頂着褲子很難受。好在衛三丫上了鞍子後他在前面牽騾子,不然襠前鼓着一大塊,這次還真的要在衛三丫面前出醜。
後山其實也是個丘陵,只不過比其他的丘陵稍稍高那麼一點。村里人一直稱稍高點的丘陵為山,稍低點的為坡。
後山的腳下有一條小小溪,這小溪真的很小,雨天的時候水稍微大點,小溪里的水還能滿了;只要晴了幾天,小溪就變成小水溝,那小股溪水像山泉水一般長流不斷。
由於常年有水,溪邊生滿了雜草,野菜也異常茂盛。李青林和衛三丫來到溪邊分開了,李青林去放騾子,衛三丫去挑野菜。
到了地方,李青林把韁繩搭在騾子背上,讓它自己尋草去吃。騾子很聰明,只要是常走的路,即使主人不在,它也能自己找到回家的路。
春光明媚,木葉清香,騾子在不遠處不緊不慢的的吃着草,山坡上小樹林間有不知名的小鳥在鳴啾,李青林閒來無事,找了一塊稍平坦的草地練起武來。
春天來了,各種豬愛吃的野菜都生長出來了。小溪邊野菜很多,生長得也很集中。衛三丫蹲在草叢裏挑野菜,她的手很快,不大的功夫,籃子就快裝滿了。
衛三丫最近很幸福。
自從李青林回到小李村,衛三丫的生活變得甜蜜起來。
從小就被父親賣給李家做童養媳,她的命運就已經和李青奇緊緊綁在了一起。李青奇不可能成長為一個正常男人,這是衛三丫早就知道的,而她卻必須和他相伴一生。以前的衛三丫總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多餘的人,是一個無用的人,她的存在僅僅就是為了李青奇。在家裏和家外她連話都不敢多說,因為她知道自己說的話起不了任何作用。這種想法讓她她覺得自己就是野地里的苦野菜,從來都是灰突突苦纓纓的。
想反抗嗎?她連這個念頭都不敢有。父親寫的賣身契就是那索命的繩子,繩子永遠套在自己的脖子上,只要反抗那就是死路一條。
自從正月開始紡棉賣紗,衛三丫覺得自己越來越被李青林注視。她紡的棉每次都是最多的,所以每次除了工資以外都會有一點點獎勵,這讓她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原來是個很有用的人;正月十八那天,二嬸為了自己還和日本人打了一架,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原來是大家心中重要的人;上次趕集,青林請自己吃東西,還給自己買了鏡子和梳子,這可是她這輩子第一次吃到這麼好的食物,收到這麼好的禮物,這讓她她興奮了好久,她覺得自己是一個被關愛的人。
特別是前幾天,劉二花特地找了個時間和她談了好久。劉二花正式告訴她李萬祥已經做了決定,為了李萬祥家後繼有人,李萬祥已經和李萬全商量好讓李青林「一門兩挑」,在合適的時間就讓李青林和衛三丫圓房。不過李萬祥有個條件,不管在任何時候都不能丟了李青奇,李青奇以後就是他們倆的親弟弟。
那天衛三丫的心狂跳了好久,自己難道將和李青林成親?這個簡直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就這麼發生了?衛三丫那天在自己的身上狠狠的掐了好幾次,她就是想用這種疼痛一次一次證實,這一切真的發生了。
想到這裏,衛三丫不禁抬頭看正在不遠處練武的李青林。
李青林正在那邊跳閃騰挪、拳打腳踢,衛三丫不懂武功,只是覺得李青林打得有力,身形好看。青林有文化,身體好,不懶惰,腦子又聰明,還會心疼人。再想想剛才自己坐在騾子上,李青林在前面牽着,那個場景就像小媳婦回娘家呢!
想到自己就像李青林的小媳婦,衛三丫的臉不禁羞紅了。
正在這時,她突然覺得小腹墜漲,衛三丫遠遠地看了看李青林,找了一個李青林看不到的深草叢,解開褲帶蹲了下去。
春光明媚,草地清新,李青林正練得起勁。這段時間在家李青林就練套路、打千層紙、踢樹樁,只要有空閒李青林都去舅舅家裏,要麼討教武功技法,要麼和舅舅來個對練。
劉家武功動作比較古樸,李青林一開始還覺得不好看,練起來一點都不像前世在電視裏看到的那些比賽的武術選手那麼瀟灑、飄逸。等到他深入進去後,才發現那些所謂瀟灑飄逸的武術不應該叫武術,而應該叫「舞術」。
武術的本質就是打鬥。人類為了捕獲野獸或爭奪生存空間,採取徒手或利用器械搏擊,這種自然搏擊的方式經過人類不斷的總結演變,最後形成科學合理的動作和方法,這就是武術。
前世那些武術選手為追求瀟灑飄逸,動作高、飄、遠,已經嚴重背離了武術的本質-打鬥搏擊。如果這些人現在和舅舅這樣練過莊稼把式的老農單挑,李青林認為絕對過不了三招。
李青林正練得興起,忽然看見衛三丫提着籃子捂着肚子,低着頭慌慌張張拼命往回跑,連招呼都沒和李青林打一個。
衛三丫這是怎麼了?李青林停下動作對衛三丫大聲喊:「三丫,怎麼這麼快就回去了?豬菜挑好了嗎?」
衛三丫頭也不回,道:「我……我……我先回去了!」一轉眼的功夫,衛三丫已經跑得老遠。
青騾子已經吃飽了草,李青林收拾收拾韁繩,牽着騾子慢慢的回家去了。
李青林拴好騾子進屋的時候,正看見母親劉秀珍在灶間拿着一條長長細細的小布袋往裏面裝青灰。
李青林正準備問母親做什麼,劉秀珍悄悄地在他耳邊說:「三丫今天第一次來紅了!」
原來是這樣!李青林終於明白衛三丫剛才為什麼慌慌張張往回跑了。這時農家女孩子的生理知識只能來自於家裏的女性長輩,衛三丫一定是跑到自己家裏,向劉秀珍來求救。現在衛三丫一定還在自己的家裏,劉秀珍應該是在給她準備土製「衛生巾」呢。
舊時農村婦女來月經時用的是俗稱「騎馬布」的自製衛生用品。女性在月經來之前縫製一個長條形的袋子,需要用的時候在裏面裝上草木灰或者草紙,然後用細帶子系在腰間,其系後的形狀就像一個丁字褲。
裝灰或草紙的袋子正好位於兩腿之間,用過後倒掉青灰或拿掉草紙再把袋子洗淨曬乾,可以反覆使用。草木灰經過火燒,草紙也是經過高溫,因此非常乾淨,舊時婦女雖然只用這些簡陋的衛生用品,但得婦科病的極少。
劉秀珍裝好青灰拿着袋子走到灶間門口時說:「青林,你在家等一會兒,我有事對你說。」
說完,拿着袋子進了自己的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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