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回吳斯出發之前。
鮑洪斌告訴他,高仁啟馬上要搞大動作。
他聞言一個急停,站在了原地。
鮑洪斌臉上更急,不解地看向他:「怎麼了?快走啊!晚了就一切都完啦!」
吳斯卻依舊站在那裏,看着眼前人的眼睛,想了想開口道:「你不再確認下自己留得字條嗎?」
他立刻顯得十分驚慌,臉色煞白:「什麼……什麼字條?」
自己更加確信,一把將他拽進了一旁的開水間,反鎖上門。
「看樣子,我知道你留字條的事,你似乎不記得了?」吳斯推了下眼鏡,說話間顯得很真誠,也沒有流露出逼迫對方的氣勢,「既然我現在知道字條的事,你看一看也許會有收穫哦?」
鮑洪斌臉色陰晴不定,最終還是默默地拿出了字條。
前面的他基本都還記得,只是越看越有一種不真實的彆扭感覺。
最後,兩張毫無印象的字條出現了。
「我終於找吳斯全盤托出了,還好那種報案就會死得感覺,和他說時沒有出現。他能救我嗎?不知道,但我別無選擇。無論成敗,都好過現在的生不如死。」
「高仁啟又單獨找我了,無論看到這裏的你現在有什麼樣的思想、記憶、感受,務必要記住,那些都是假的,是受操控的。吳斯是你唯一能信賴的人,你要配合他搞掉高仁啟。」
這兩張字條鮑洪斌全無印象。
他只記得吳斯是個大家族派出來的危險人物,正隱藏在醫院中,利用職務之便暗中大搞人體實驗。
製造怪物作亂,再自己去解決,騙取官方和民眾的信賴,妄圖進行顛覆活動。
眼見快要露出馬腳,便嫁禍給康氏,丟了已經被他暗中改造成怪物康佳琦,出去當替罪羊。
而自己則和高主任配合,希望在不驚動吳斯背後家族的前提下將其暗中抓捕歸案。
但眼下已經做不到了,市領導已經被蒙蔽。
他們只有甘願自身被誤解、背負罪名,為了滄海和夏國的穩定,設計除掉這個禍害。
在看紙條之前,充斥鮑洪斌腦海的,便是這個充滿悲情英雄主義的故事。
可現在,尤其是看過最後兩張字條後,事情的真相顯然並非如此。
但腦中的感覺卻又如此真實。
「啊!!」認知與現實的錯位讓鮑洪斌頭痛欲裂,他雙手扯着頭髮蹲了下去。
吳斯立刻以無創注射器抽取了少量提前配置好的右美托咪定溶液,選擇「藥物靜脈重組模式」,隔空對着鮑洪斌一摁。
除了注射器噴嘴上的示意燈亮起了綠光,其他看不出任何變化。
自從得到了無創注射器後,吳斯除了三根鋼針,還會隨身帶着三小瓶溶液。
右美托咪定、咪達唑侖、腎上腺素。
急救防身兩不誤。
當然,藥品用途是和院裏遞過申請報批的。
「呼……呼……」隨着少量淺鎮靜藥發揮作用,鮑洪斌的頭疼緩解了不少,人也終於冷靜下來了。
抹了把臉上的冷汗,他抬頭看向自己:「那現在怎麼辦,你去聯絡特事科,然後去埋伏的地點抓他嗎?」
「依照那個老狐狸做事的一貫風格,這次他既然讓你殺我,自己也許依舊不會現身。」吳斯搖搖頭,有些擔心,「我先聯繫一下。」
向陳科長和特派員匯報過事情之後,聽着特派員的計劃,吳斯眼前一亮。
回到鮑洪斌身邊,他臉上已經掛起了自信的笑意:「走吧,一切照常。」
「照常?」
「對,你按照原計劃殺我。」
「啊?」
隨後吳斯把他扶起來,拍拍他的肩膀:「不過有一點我很好奇,你打算怎麼殺我?」
鮑洪斌面色尷尬,從兜里掏出一把黑色手槍。
「……這是他給你的?艾莊卑失敗之後,他都不吸取教訓的嗎?」吳斯有些哭笑不得,其他槍械也就罷了,普通小口徑的手槍,對現在的自己威脅實在有限。
「他囑咐過我,到預定地點後瞄你的後心和腰,分開位置打,不可能全身都沒有破綻。即使你還不死,到時也有人接應。」
「行吧。」吳斯從口袋中掏出一粒維生膠囊吞下,遊戲幣從16100變成了13100,「既然他這麼愛玩,這次就陪他玩把大的。」
「我真要按原計劃殺你?」
「是。不但要殺,還要偷襲,就按他說的多開兩槍,越逼真越好。那裏沒準有人在監視,別露了馬腳。」
「啊?」
還偷襲,還真要多開兩槍?
鮑洪斌並不認為這樣搞吳斯能活的下來,就算他「頭鐵」,那還能渾身是鐵?
吳斯嘴角上揚:「你聽我的就對了,這次有你倒戈,有專業人士的計劃安排。只要我不死,看這老狐狸這次還不現原形?」
十分鐘後,二人出現在院門口,乘摩托車火速向預訂地點趕去。
之後便如已經發生的一般了。
吳斯特意讓陳科長晚一會兒把行動隊派來,就是要給自己留出足夠的「演出時間」。
只是中途還是出了個意外,沒想到那老狐狸卸磨殺驢玩得這麼溜,驢還沒從磨上卸下來呢,他就要殺了。
幸虧當時吳斯和市里並不能完全肯定鮑洪斌的可靠性,倒地時還留了一手,把鋼針摸在了手裏。
必中屬性再次立了大功,讓吳斯不必解除「裝死」,隨便一甩就能擊中目標。
強化過力道的飛針撞歪了鮑洪斌自殺的槍口,險之又險的把他救了下來。
隨着催眠的強行中斷,造成了他瞬間的暈厥,本來幾分鐘就能清醒的。
只不過這倒霉蛋兒摔倒的時候,好死不死頭又摔在了石頭上……這才形成了行動隊到來時所見到的一幕。
……
時間回到現在,天行醫院icu。
冉鴻飛與穆靈妍,在吳斯床頭嚴肅地討論着他的治療方案。
冉鴻飛看上去一本正經,語氣嚴肅:「我覺得還是下個尿管好一點。雖然目前失血不多,但沒做ct腹腔內狀況不好判斷。也許會發展成失血性休克,下個尿管有好處。」
穆靈妍雙頰微紅,但結合那副據理力爭的樣子,也算自然:「我不這麼認為,正因為現在腹腔情況不明,尿道損傷也不能排除!如果尿道斷裂了,那可是導尿的禁忌症,只會使狀況惡化。」
為了配合行動,icu的普通患者已經轉去了前院的一中心。
現在科里只有吳斯一個「病人」,左右閒來無事,大家就討論起了他的「病情」。
躺在床上的吳斯心裏默默為小穆同學加油,拼理論你未必就會輸的!
「冉鴻飛你個損友!你等着,等哪天你躺了,說什麼也要找肛腸科,給你安排個直腸指檢!」吳斯心裏默默詛咒,繼續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