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就這樣,劉弘通過一個『垂拱而治』的承諾,換得了陳平在今日早朝前,單獨前來拜會劉弘。讀爸爸 www.dubaba.cc
簡單交涉過後,雙方達成一致:劉弘表示便宜老爹當年聽曹參的話,將朝政盡數交給臣子的舉動非常正確,非常值得他學習;陳平則是熱淚盈眶的讚嘆道:陛下真乃至誠至孝也!
而劉弘地實際收穫,就是陳平印在詔書上的那枚丞相印。
不過劉弘沒想到的是,這次連他自己都沒有多大把握的嘗試,居然接二連三的為他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歷史上的驃騎將軍薄昭,也同陳平一起,出現在了劉弘前往未央宮正殿的路邊!
即便劉弘無法從史書上得知薄昭的底細,其身份在長安城也已是婦孺皆知——代王母舅。
光是看着薄昭當時的模樣,劉弘就已經明白劉恆如今的處境有多糟糕了。
——即便是在尚有些昏暗的初晨,劉弘也清晰的看見薄昭的布靴上,已是沾滿了厚厚一層泥塵,那層干泥就像乾涸的河床般,隨着薄昭的走動一片片往下掉,靴子也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漢時,雖然還沒有針對女性的三從四德,但替丈夫清洗布履、讓丈夫穿着乾淨的鞋出門,是對為人-妻者起碼的要求。
在這種背景下,薄昭穿着那麼一雙鞋出現在劉弘面前,只能證明一件事——他起碼已經有兩三天,沒有回到自己家中了。
稍一推算時間,就可以知道薄昭沒回家的這幾天,恰好就是劉弘昏迷後的三天。
那薄昭究竟因為什麼原因,才在劉弘回宮之後足足三天內沒有着家,沒有睡一個安穩覺,甚至都沒有時間換雙鞋,亦或是簡單清理一下靴子上的泥土?
答案不言而喻——作為劉恆的代言人乃至於唯一代言人,在劉恆不方便外出走動的情況下,薄昭在過去三天,一直在為劉恆奔波,以圖在這次事件中保全自身。
再看看薄昭糟糕的面色,以及『未經通傳私自陛見』的異常舉動,不難看出,劉恆已近窮途末路了···
只要劉弘想,就完全可以抓着薄昭這個罪名,給劉恆安一個『居心叵測』的罪名!
但問題是,何必呢?
早朝時,在未央宮正殿內站着的人足有數百,而劉弘確定是自己人的,也不過謁者汲忡、老太監王忠,以及意外出現的王陵三人而已。
劉弘又何必為自己多豎一個敵人,令已經糟糕至極點的局勢雪上加霜呢?
所以劉弘順水推舟,決定接受劉恆的納誠;即便知道劉恆未必心甘情願,劉弘也只能接受——現在的他,就像一無所有的乞丐,任何食物對他而言,都是救命的稻草!
鑑於陳平在場,劉弘不好做的太明顯,便只好借着『諸王齊聚長安,實屬不易』為由,讓薄昭帶回去一個消息:今日晚間,在京諸王齊聚未央宮,參與宮宴。
至於薄昭的出現是不是陳平地試探,劉弘顧不得考慮;即便劉恆是個毒蘑菇,身處絕境的劉弘也只能閉眼咬下去。
——吃下去,或許會中毒;但不吃,劉弘馬上就要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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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王陵一同回到寢殿,劉弘便揮手揮退了再度前來把脈的曹岩。
不知是不是錯覺,劉弘總覺得,曹岩未必是周勃的人——如果是的話,那他昨晚就可以在劉弘地藥里下毒,然後對外說一聲劉弘『不治身亡』了事。
看着劉弘毫無顧忌的喝下碗中湯藥,王陵糾結片刻,小心翼翼開口道:「陛下,此藥···是何人煎煮?」
抬起頭,就見王陵深深凝望向劉弘地眼眸深處,目光中滿是擔憂。
放下藥碗,劉弘表情扭曲的用水漱漱口,便抬頭打量起原主的老師:故皇帝太傅,歷史上的安國武侯,王陵。
王陵已經很老了···
松垮的上眼皮幾乎將那雙混濁的眼眸全部蓋住;臉頰也如掛着重物般垂掛在那張滿是壕溝的臉上,頜下白髯雜亂捲起,將王陵脖頸上的環紋遮掩其後。
但在劉弘眼中,眼前的老人儘管比年僅十三歲的他還要矮半個頭,但那直挺挺的脊樑,卻仿佛在無聲中默默撐起這大漢江山!
在原本的歷史中,惠帝死後,跟隨劉邦打天下的老哥兒們諸如曹參、樊噲,有一個算一個,全部屈服在呂后的淫-威之下,即便在前少帝『被神經病』、『被病死』時,也是屁都不敢放一個。
更有不要臉如周勃者,在呂后要遍封諸呂為諸侯王時,諂媚的說出『呂后此舉與高祖皇帝制呼應,實天下之幸!』這樣的噁心言論。
而劉邦死後的十五年內,只有一個人在面對愈發猖狂的呂后時,沒彎下身為劉氏臣子的脊樑——安國候,王陵。
即便是身為『外來者』的劉弘,也是對面前的老人敬重不已;原因無他:路遙知馬力,國難現忠臣!
劉弘預測,在他未來可能長達三四十年的皇帝生涯中,像王陵這樣絲毫不顧個人利益、全然出於家國天下而無條件支持劉弘的臣子,不再會有第二人了···
——政治,從來都是精英者的遊戲;而越是精英,就越懂得權衡利弊。
心中感嘆着,劉弘執弟子禮,恭請王陵坐在寢殿的案幾前,然後才小心跪坐在了王陵對面。
「多年未相會,老太傅尚能飯否?」
見劉弘在如此艱難的局面下還有心調侃自己,王陵欣慰的呵笑撫須道:「承蒙陛下掛懷,老臣一餐尚能食米半斗···」
「如此便好,便好···」
劉弘欣然一笑,全然沒把王陵吹得牛皮放在心上。
漢一鬥合十二斤,一斤約250克;半斗米,放在後世足足1.5千克!
王陵要真在這把年紀,還能一頓飯吃下一公斤半粟米,那在後世妥妥就是個大胃王!
微整面色,劉弘滿懷期待的問道:「老太傅此番入朝,可是有出仕之意?」
說着,劉弘生怕王陵否認般,趕忙承諾道:「若果真如此,那左丞相之位非老太傅不能勝任!」
在被呂后明升暗降為皇帝太傅前,王陵的職位便是左丞相。
古時以左為尊,當某一官職同時有左、右二人並存時,通常以左為主,以右為輔。
如果王陵真的願意官復原職,那劉弘在朝堂就將多一大助力——王陵任左丞相,陳平自然要挪挪位置,勉強做個右丞相;左相王陵壓制着右相陳平,劉弘地壓力就會少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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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薄昭,漢文帝劉恆母舅,太后薄氏胞弟;在文帝登基後被封位軹侯,官至驃騎將軍。最終以矯詔的罪名被文帝逼殺。本書參考薄昭在歷史上『矯詔』的前科,將其刻畫為了一個敢『鋌而走險』的人。
至於薄昭的真實死因,目前公認的是文帝卸磨殺驢——在文帝剛到長安時,為了奪權,便扶立起外戚薄昭以掌兵權,試圖以外戚制衡朝臣;等陳平亡故、周勃被罷免之後,文帝徹底掌控了局面,手握重兵的薄昭就成了文帝的眼中釘。再加上薄昭本身,或許可能也許真的囂揚跋扈,就被文帝抓住小辮子給弄死了。
本章中引用的關於劉邦駕崩後,朝臣對呂后的態度均為史實,引自《史記:惠帝本紀》以及《呂太后本紀》當中,王陵也確實是漢初唯一一個不鳥呂后的開國功勳。
這也是作者強行為王陵續命的原因:除了他之外,漢家朝堂沒有第二個厚道人了···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