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燃循聲望去,發現數十名氣息不算太弱的男女正站在賽場門口堵着路。
其中一半是陰陽師打扮,另一半多是混極道的不良大叔做派。
這些人,明顯是緒方止斗的家族來客。
不是七大姑八大姨的關係,就是「資深家臣」。
「各位叔叔阿姨,不曉得各位遠道而來,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緒方止斗知道他們是來幹什麼的。
除了興師問罪、順帶討要好處之外,還能有什麼?
「敗壞家族名聲,招惹仇家……這才幾天沒見,就做出好大事情啊!緒方止斗,你真是長本事了!再不好好管教,你豈不是要鬧翻天了!」
有人率先開口,這群人就仗着和緒方止斗的親近關係,直接開噴了。
「止斗!你這次事情辦出差錯了啊!回去之後,一定會受到家主處置的!你把這個賽場的經營權先交給我,我幫你處理好首尾,這樣回去之後,可以少承擔一些責罰!」
說這話的,是貪婪作祟,把緒方止斗當成傻子的人,就差說上一句「不用謝」了。
「陰陽師,這次的事情,你做的太過分了!你必須交出手中的權利和產業,才能彌補你的過失!」
說這話的人同樣很貪婪,卻相對直接,沒有遮遮掩掩。
「奪取產業的事情,大家都在做,可你直接滅掉田淵家,並且以莫須有的罪名,讓他們身敗名裂,這種行為,這種行為!簡直就是『始作俑者』!開了一個很壞很壞的頭!你知道嗎?你這是在給緒方家招災惹禍!」
這種就是倚老賣老,仗着親屬關係,表面上是在關心,實際上還是覬覦着「緒方止斗的產業」。
發話的人有很多,基本上,分別來自緒方止斗父親和母親兩邊的家庭。
其中為首的,有三人。
他們的名字,分別叫做吉本奏斗、三田龍和石塚琥太郎。
看姓名就知道,其實這三個人,和緒方止斗並沒有親近的血緣關係。
緒方止斗聽的心中冰冷。
雖然他早就知道,這些名義上和自己親近的人,其實都只是以利益關係網絡連接在一起,但真正見識到這一幕,衝擊力還是有些超過了他的忍耐極限。
恨不得親自出手砸爛這些人的臉,可緒方止斗還是必須出面,保持表面上的禮貌:「請各位安靜一點!」
緒方止鬥氣的聲音都在發顫,卻努力維持着面無表情的姿態,想要儘量表現的沉穩一些:「這份產業,是玄仙趙觀瀾先生所有,如果你們有任何異議,我們可以找個時間,單獨商談。」
「現在,請不要攔路,否則的話,請不要怪我不顧情誼,對各位出手了。」
他希望自己表現出的冷靜、理智和魄力,可以用【陰陽師】的名頭讓這些貪婪的鯊魚知難而退,儘量從他們嘴下多保全一部分jpn超凡綜合賽的產業。
可惜……
這群人並不相信緒方止斗敢對他們出手。
就算做的過分,也只會被暴揍一頓而已,不可能真正下狠手。
被打之後,討要一部分jpn超凡綜合賽的股權作為賠償,不過分吧?
實際上,現場這些緒方止斗的親戚,都是這麼想的。
空口白牙討要好處,還是這麼大的好處,邏輯上就說不過去。
他們就等着挨打呢!
這是高級碰瓷的經典技法示範。
緒方止斗雖然社會閱歷很少,但他足夠聰慧,也通過【陰陽師】能力每天夜裏學習式神的生前經驗,除了學習戰鬥技巧、醫術、心理學等序列靠前的知識以外,也增長了不少見聞。
他只是聽了兩句,就立刻判斷出了這群人的真實想法,並沒有上當。
可緒方止斗還是想的簡單了一些。
碰瓷這種事情,從某種意義上講,並不是陰謀,就算被識破,也可以繼續進行下去。
那些為了利益而來的貪婪者們越說越是激動,情緒逐漸亢奮,一副義憤填膺的姿態,將緒方止斗圍住,就開始逐漸有了動手的趨勢。
他們知道自己不是緒方止斗的對手。
可那並不重要,不是嗎?
只要挨上這一頓打,他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看着緒方止斗束手束腳的樣子,馬燃惡劣地大笑起來。
片刻之後,他搖了搖頭,輕聲自語:「我開始覺得無聊了。」
說着話,馬燃身影閃爍,緋紅雙眸在空中拖曳出一道猩紅的殘忍光芒。
下一刻,他將雙手輕柔地放入嗓門最大的一個人口中,一手抓住下頜骨,一手捏住其上顎,如同伸展一般,優雅地分開雙手。
滋啦!
冒着熱氣的鮮血狂飆四濺,在雪地上蝕出一片深深的坑洞。
濃郁的血腥氣息和殘忍的一幕,讓原本氣勢洶洶的人群瞬間陷入沉默。
「啊!死人了!長崎君被這傢伙殺死了!」
馬燃將手裏的半顆腦袋隨手丟到一邊,循聲望去,輕描淡寫地彈動手指。
唰!
一團黑色霧氣,將發出尖叫聲的極道家族不良女中年包裹起來。
「救命啊!啊啊啊!我不要死!」
慘叫聲在三秒之內,逐漸變得微弱,最終聽不到半點聲音。
黑色霧氣消散開來。
一具白森森的骸骨躺在積雪之中,嘴巴張到極限,似乎在無聲地控訴着這個世界的殘忍和無情。
她到死都不明白,為什麼【陰陽師】緒方止斗堂堂一個鎮國級能力者,會坐視她被人殺死。
緒方止斗自然是認識這兩名死者的。
第一個被撕爛嘴巴而當場暴斃的,叫做長崎秀和。
第二個渾身血肉消融、只剩一具骸骨的,叫做內山瑠美子。
雖然緒方止斗仍舊感覺「玄仙趙觀瀾」的手段過於狠辣,但不曉得為什麼……
他看到這兩人當場暴斃,直接領了便當,從此再也不能到自己面前逼逼叨叨,就覺得像是冬天裏吃一頓牛肉火鍋,夏天裏喝了三十年老字號冰鎮酸梅湯一樣。
通體舒泰,念頭通達,心情無比順暢。
就一個字——爽!
更準確地說……
爽到飛起!
「太吵了。」
馬燃抓了把雪,搓洗着手上的污漬,視線掠過在場眾人,語氣平淡道:「一群賤骨頭。」
「好好說話不聽,非要殺上兩個,才肯老實。」
和之前說「閉嘴」的時候一樣,音量不高,卻再也沒人敢無視他的發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