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我被人給坑了,從爺爺的話里,我能猜出來,坑我的一定是王阿婆。x23us.com
可是說大舅一家被人給算計了,我卻想不出是誰幹的,難道說,這一切都是王阿婆專門設計的?
要是這樣的話,那王阿婆也太恐怖了吧?
爺爺卻不願意多說這些,他帶我到西屋來,是要交代他不在家這幾天的事情。
爺爺給我留下一把香,就出門了。
他交代我,這些天不能出門,每天太陽落山之後,要點上三根香插在院子正中間,如果這三根香穩穩噹噹的燃盡,我就很安全,老老實實睡覺就行。
要是這三根香沒燃盡,半路熄滅了,那麼,我就必須躺進西屋那口棺材裏躲起來,不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能出那口棺材。
這話聽的我心裏發怵,又是點香,又是睡棺材的,聽着咋這麼玄乎呢?
爺爺以前可沒說過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他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我覺得,從我跟着表哥出門開始,整個世界好像都變了。
爺爺外出的頭一晚,我在院子裏點了三根香,緊張的盯着忽明忽暗的香頭。
爺爺臨走的時說的話,讓我感到瘮得慌,但同時各種疑問也在我的腦子裏不斷盤旋,究竟有什麼危險,非得我躲進棺材裏,才能躲過去?
結果青煙裊裊,什麼也沒有發生,三根香都順順利利的燃盡了。
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回房睡覺了。
這些天來,我一直發燒,也沒能休息好,回到家之後身上的病才好了,躺上床幾乎是閉眼就睡着了。
連着兩天,都沒有什麼事情發生,我心裏慢慢平靜下來。
到了第三天傍晚,太陽剛落山,我照舊點上了三根香,插在院子裏,等着香燃盡,我也好早早睡覺。
誰知道,等到這三根香燒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全都滅了!
我頓時沒了睡意,要說其中有個別香受潮,沒能燃盡,也不是解釋不通,可是三根香同時滅了,事情不對頭!
盯着熄滅的香頭,我心裏發寒,莫名的心驚肉跳起來。
想起爺爺臨出門時交代的話,我顧不得許多,趕緊跑進西屋,鑽進了他那口棺材裏。
棺材的蓋子一直是虛掩着的,我鑽進去之後,把棺材蓋挪好,整個嚴絲合縫的把我自己罩了進去。
一片黑暗中,我怔怔的發呆,心裏不由後悔身上沒有帶一把手電。
棺材裏並非空無一物,還放着一個白紙紮的人,我想起當初和陳瑩的屍體躺在一個棺材裏的舊事,把那紙人頂在了自己的身上,多少能有點心理安慰。
這紙人以前我從沒見過,估計是爺爺臨走時放進來的,也不知道有什麼用。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我躺在悶熱的棺材裏,腦袋裏一片空白,睡不着,也不敢睡,只能慢慢的挨時間。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外面傳來腳步聲。
是誰來了?
整座院子只有我一個人,安靜的很,那腳步聲由遠及近,讓我的心也跟着提了起來。
腳步聲在棺材旁邊停了下來,我靜靜的躺着,一動也不敢動,心臟都快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
腳步聲止住之後,再沒其他聲音,讓我懷疑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咚咚咚!
突然,有人在棺材上敲了起來!
我猛的瞪大眼睛,不由屏住了呼吸,整個身體的都繃的緊緊的,生怕弄出一點聲響。
咚咚咚!
敲擊聲又響了起來,卻是換了一個方向。
接下來,又是一片靜謐。
我實在憋不住了,張開嘴大口呼吸,棺材裏原本就悶熱無比,又沒有通風換氣的地方,我在這裏面躺着,只覺得胸口好像壓了個磨盤一樣,快要喘不過來氣了。
正在這時,嘎吱一聲響,棺材蓋子,被人挪開了一條小縫!
我猛然定住,整個心,墜入了深淵……我被發現了!
只見那條小縫中,伸進來一隻乾癟的手,猶如乾屍的爪子一樣!
「娃仔,怎麼躲起來了?棺材裏可憋悶的很吶,老婆子請你出來透透氣啊!」
那聲音猶如兩張砂紙貼在一起摩擦……是王阿婆!
怎麼會是她?
難道說,要來害我的人真是王阿婆?
不對啊,要是她想害我,三天前有的是機會,為什麼還要放我離開?
時間不允許我想太多,王阿婆那隻乾癟猶如爪子一樣的手,已經探進棺材,開始摸索起來。
我大氣也不敢出一口,整個人都忍不住哆嗦起來,腦海里不由想起附近村子裏那些人說的閒話,上塘的王阿婆修的是邪道,她會用新出生的嬰孩做法,喜歡生吃人心……
這些平日裏的無稽之談,眼下卻給了我無邊的壓力。
誰知道,王阿婆一把抓住我頂在身上的那個紙人,乾癟的手猶如夾中獵物的捕獸夾,死死合攏!
「娃仔,莫要慌,阿婆不會害你的……出來吧!」
哐當一聲巨響,棺材蓋子猛然被推開,王阿婆也同時發力,一把把我身上頂着的紙人扯出了棺材!
什麼情況?一個大活人和一個紙人,差別這麼大,她怎麼會弄混?
我忍不住偷眼朝棺材外面望去,只見王阿婆扯着那個紙人,咕咕咕的笑了起來,那笑容,真像她養的那隻花狸貓……
不對,王阿婆不對勁!
這時我才看清楚,王阿婆的臉上慘白一片,就好像抹了刷牆的白灰一樣,而她的嘴唇,卻是醬紅色的,紅的發黑!
最最嚇人的,則是她的眼睛!
王阿婆的眼眶裏,眼珠子沒有了黑白,而是一片綠瑩瑩,甚至射出約摸兩三指長的綠光!
這,還是人嗎?
難道說,王阿婆已經變成了……鬼?!
「娃仔,這就對了,莫要跑,莫要逃,乖乖跟我回去,自然有你的好處……這是什麼東西?竟然敢騙我!」
王阿婆撕扯着那個紙人,轉身朝門外走去,也不知道哪裏出了漏洞,她發現了紙人的不對勁,猛然開始發狂!
兩隻長滿老人斑的手,如今徹底變成了兩隻利爪,指甲尖銳而鋒利,猶如十把小匕首!
兩手一揮,那白紙人就被王阿婆扯了個粉碎!
完蛋了,我……恐怕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