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意暖還沒有上二樓,就聽到紀月的抽泣聲。
房門緊閉,裏面再進行搶救,紀月在樓廊來回踱步,根本靜不下來。
她不斷地抹眼淚,可眼淚卻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根本流不盡一般。
她看到許意暖,立刻走過去,竟然撲通一聲筆直跪在了顧寒州面前。
「求求你,救救我哥哥!」
「紀年一向小心謹慎,從未出事過,這次怎麼這麼嚴重?」「我也不知道,他晚上接到一個電話匆匆忙忙出去了,半個小時前我聽到了敲門聲,就看到他渾身是血的倒在門口。我……我不敢送去醫院,怕人埋伏,我只能送到這兒來
了。」
「求求你救救我哥哥,他不能有事!」
紀月瞬間哭成了淚人。
顧寒州連忙攙扶起她,交給了許意暖。
他立刻派人調查這件事,發現紀年去了一個廢棄化工廠,就遭遇了埋伏。
對方是誰,卻無從可知。
如今只能等紀年出來告訴他答案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最後醫生終於疲憊的走了出來,摘下口罩鬆了一口氣。
「病人沒有生命危險,只是這意志力……太強了點,受了那麼重的傷沒有昏迷,打麻醉藥也清醒到現在,可以說是醫學上的一個奇蹟啊!」
紀年被推了出來,需要送到無菌環境好好養着,這兒的條件不行,只能換個乾淨舒適,通風良好的房間。
紀年推出來的時候,面色蒼白無比,疼的狠狠蹙眉,額頭上全都是豆大的汗珠。
紀月立刻撲了過去,紀年費力抬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淚水,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沒昏迷嗎?實在是你哭的太難聽了,哭的我頭疼無比,一直撐到現在,總算是安靜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以後要哭的更大聲一點。不對……不會有下次,對不對,不會有下次了……」
紀年對上紀月擔憂無比的眼神,心頭狠狠一軟。
他摸了摸她的腦袋,溫聲說道「嗯,不會有下次了。」
「顧寒州,你送我去房間吧,給我清理一下傷口,男人之間比較方便。」
「我是你親妹妹,有什麼是我不能處理的。」
紀月急了。
許意暖攔住她「你就讓他們去吧,男人之間方便點,你跟我去換身衣服洗個澡,你哥已經沒事了。」
「那……好吧。」
紀月心不甘情不願的答應。
顧寒州看了許意暖一眼,頓時感慨自己的小妻子真的是長大了。
紀年支開紀月,她一眼就能看出來了,這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他不想她擁有七竅玲瓏的心思,只想她像一張白紙,活的簡簡單單。
顧寒州推着紀年來到房間,屋裏只剩下他們兩個。
「有什麼話要跟我說?」「我一直在秘密調查傅西城,總覺得他沒那麼簡單,接受了死令卻遲遲沒有動手。今日,我接到線人電話,竟然發現傅卓的蹤跡!我夜狼族和傅家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師父
也就是上一人夜狼,家破人亡,全都是傅卓所賜。」
「傅卓死了,這筆賬自然落在他兒子傅西城頭上,可如果他還活着,我自然也不會放過他。」
「這次我太過心急,一個人前去打探消息,卻遭人埋伏。但所幸的是,活着回來,問題並不嚴重。我敢肯定,傅卓活着,他藏着天大的秘密!」
紀年一字一頓的說道。
「當初黑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顧寒州狐疑地問道。「傅家穩坐第一把交椅,而夜狼是最負盛名的軍師,無往不利。黑道遍佈範圍很廣泛,在各地出現黑市的存在,主要的金錢都是來源於此。久而久之,黑道一分為二,有人
支持傅家,有人支持夜狼。」「我師父對傅家忠心耿耿,但依然遭到了傅卓算計。師母當場死亡,他的大女兒被傅西城帶走,也就是許意暖的姐姐。而他以為自己死了,卻墜入海中,意外被人打撈起,
找到自己的舊部,單獨成立了夜狼族。」「而我的母親,一直服侍師母,我的父親是師父得力手下。兩人在一起早早就有了我,可後來發生變故,母親救下了師父的小女兒,偷梁換柱來到了許家。實際上,我妹妹
才是真正的許意暖,所以這些年,許意暖一直是代紀月受苦。」「我母親年邁,不願牽扯這些事情,躲在鄉村小鎮不願見我們。但是她卻從未放下過許意暖,叮囑我們兄妹,一定要好好保護她。景謠死了,師父只有這一個獨苗了,許意
暖也是我要效忠的人。必要的時候,她可以接管所有的夜狼族。」
「如今的夜狼,當真是一匹惡狼!」
紀年說這話的時候,氣息低沉壓抑,眉宇之間全都是戾氣。
雖然面色蒼白,但是氣勢上卻沒有半點頹靡,反而……有些可怕。
顧寒州聞言,無奈搖頭「我這小妻子的來頭真是越來越大了,看來是我高攀了。一個西郊季家,一個黑道夜狼,而我竟然是待業人口……壓力很大!」
「上門女婿,了解一下?」
紀年嘴角揚起一抹弧度,房間凝重的氛圍瞬間消散了不少。
「你若來夜狼族,那我更有信心打敗傅西城了。」
「對於傅家,你有幾成把握?」
「五成,最多八成,只能打敗,不能誅殺。昔日師父舊部很多,而且我也能調動老九。」
「言晨?」
「他已經是我的人了,我幫他留下蘭斯的一條狗命,無人幫他,他就自己尋找出路。他妻子的死,他耿耿於懷,根本走不出來。」
「為何傅西城不答應?」
「他不願冒險,他志向也不在蘭斯那個廢物身上,而是整個顧家!如果你加入我,我有五成機會,殺了傅西城!」
他字字有力的說道,瞳孔都收縮起來,認真的看着顧寒州。
顧寒州狠狠眯眸。
先下手為強!
「這件事不要讓許意暖知道。」
他幽幽的說道。
紀年是聰明人,自然明白他是答應的意思。
他勾唇一笑「放心,我會的。」
「對了,你是紀月的哥哥,你可知紀月卦象有失算的時候?」他忍不住問道。
「我妹妹從未失手,我信她給我算的命,但我更信,我的命掌握在自己手裏!」紀年似笑非笑的回答,這話……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