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0章、我們以後會有生離死別嗎
威廉起身,正襟危坐,身上流露出凌厲的氣息,就像是寶劍出鞘,鋒芒畢露的感覺。
「我我才沒有。」
紀月覺得面上無光,臉頰火辣辣的燙着,耳朵也跟着紅了起來,仿佛沁血一般。
威廉看着她害羞的樣子,心底的感情也很奇怪,不知道自己是在看紀月,還是在看夏洛蒂。
一個是東方人,一個是西方人,體態、外貌一點都不像。
可他卻覺得很神似。
「我和夏洛蒂說的話,你知道嗎」
「啊我不知道啊,靈體上身,發生了什麼我們是不知道的。你和你妹妹說了什麼,很煽情的話嗎為什麼我覺得我眼睛腫了,你眼眶也紅紅的」
紀月裝傻充愣,話還沒說完就被威廉打斷。
「有的人,死於話多。」
紀月「」
她瞬間乖乖閉嘴。
「你睡了一下午了,也該餓了,下去吃點東西。」
「我我已經幫你完成心愿了,你什麼時候送我回去啊我哥也在等我呢」
「明天你就可以走了。」
「真的」
紀月聞言高興壞了,恨不得蹦地三尺。
威廉轉身離去,走到門口的時候,似乎想到了什麼,沒有轉身,聲音幽幽響起。
「她是不是再也回不來了」
「是的。」她小心翼翼的說道「我醒來後就感受不到她的氣息了,靈體上身是需要很多能量的,她為了跟你見面,已經付出了所有了。你是個好哥哥,我能看得出來,我也能感同身受。我想,你妹妹也不會怪你的,她會希望你好好活着,哪怕全世界的人都不愛你,你一定要愛好自己,因為她會愛着你,不管是活着還是死了。明白嗎」
她說話都是緊張兮兮的,生怕自己哪個字惹他不高興了。
威廉聽到這話,握着門把的手一點點用力,最後一言不發的提步離開。
紀月見他離開,也鬆了一口氣。
她躺在床上,睜着眼看天花板,心情也有些複雜。
她在房間裏尋找蛛絲馬跡,意外的在床板下面看到了嵌在縫隙里的日記本。
很厚的一本。
那其實是證據,最後一篇日記記錄着卡格爾的罪行。
她想要給威廉留點東西,她其實在知道卡格爾秘密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他肯定不會留下她這個禍害,她只想威廉能夠逃出去。
她沒想到,第一個看到日記本的不是威廉,而是自己。
那日子,已經藏在箱子的暗格里,威廉肯定不會檢查她的箱子,裏面都是靈符靈水什麼的。
兄妹兩都有遺憾,可偏偏等生死離別後,才說出了口。
有什麼,不能在活着的時候做呢,非要留下遺憾
翌日,威廉遵守約定把她送了出去。
他竟然親自把她送出了霧島,她看到了站在甲板上的紀年。
紀年看到她的那一刻,直接孤身一人開着快艇來了。
「哥。」
她激動地喊着。
紀年箭步上前,衝上來一把把她抱入懷裏,是那樣用力。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擁抱過了,原來哥哥的懷抱這麼溫暖。
「你沒事吧你讓我擔心死了。」
「沒事,雖然鬧了點不愉快,但威廉並沒有傷害我。」
紀年聞言,分開了她的身子,眸色深沉的看着威廉。
「威廉先生,我希望這種事不會有第二次。不然,哪怕我紀某勢單力薄,我也要讓你見血的。不要懷疑我說的話,你動了我至親的人,我便讓你付出代價。亡徒的反撲,你比我清楚吧」
威廉聽到這話,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眯起,裏面流淌着一抹難以訴說的光輝。
稍縱即逝,難以捕捉。
「感謝令妹來做客,我很喜歡她。康斯坦丁,送客,務必讓他們平安上岸。」
「喜歡你喜歡我妹妹威廉,你什麼意思你把話說清楚那麼多好看優秀的女人你不選你選我妹你腦子壞掉了」
紀月「」
她們上了船,紀年一直在追問她在霧島到底幹了什麼,威廉有沒有幹什麼禽獸的事情。
紀月只好一五一十的坦白,並沒有什麼禽獸行為,只是因為夏洛蒂而已。
紀年這才鬆了一口氣,又恢復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樣子,哪裏還有剛剛急得跳腳的樣子。
「我就說,你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不解風情,脾氣也不好,這樣的人,不會有男人要的。也只有你哥,面位請的養着你,養你到八十歲都可以。」
養你到八十歲
這話好耳熟。
她記得,威廉也說過。
那一瞬,心底最深處的那根琴弦猛地被人波動,竟然心臟抑制不住的疼了一瞬。
她下意識的捂住胸口,覺得難以忍受,胸口很悶很疼。
「怎麼了」
紀年見她面色難看,狠狠蹙眉,立刻上前將她扶着坐下。
他摸了摸她的額頭,溫度正常,沒有生病。
「可能是餓了,在霧島上面提心弔膽的,肯定也沒好好吃飯。你身材本來就差,要是再不好好吃東西,補一補,只會更差。也只有你哥我不嫌棄的養着你。」
「哥我們以後會生死離別嗎」
她看着他,突然覺得紀年不討厭了。
他拿自己賺錢、欺負自己,怎麼樣都行。
只要他們能在一起,就好。
哪怕真的有朝一日,分隔兩地,不得相見。
那一定要好好活着,活着就好。
她的聲音沉沉的,撞入他的胸懷。
紀年的眸色一下子變得溫柔認真起來,大手輕柔的撫上她的面頰,挑開她額前碎發,露出了那一雙明亮動人的眼睛。
「不會,我們不會有生死離別,我會保護你。我在這個世上沒有親人了,我會用盡一切保護你。」
「你不是還有你的女朋友嗎一二三四五六七的平常關心她們,比關心我還多。」
「可是,你是無法替代的。」
紀年幽幽的說道。
他看似頑劣,桃花運不斷,但她不知道。
他所有的女朋友總有一處和她相似。
有的是鼻子有的是嘴巴,有的是性格。
她明明就在身邊,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可他卻不能名正言順的拉她入懷,牽她的手,擁抱她,甚至是親吻。
她們身上留着相似的血脈,同母異父。
他只能用這麼拙劣的辦法,去世間尋找與她相似的人。
他從來都是走心不走腎,理由只有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