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舊,小丫頭在一旁大快朵頤,夙源則又當起那不食人間煙火的泥菩薩。
當一大碗麵條「滋溜」進了肚,小丫頭拍拍圓滾滾的肚皮,心滿意足。
「老闆,結賬。」
付了幾文錢「巨款」,夙源頓覺囊中羞澀,是不是該去天墟峰蹭吃蹭喝一番,順就替死去多年的師父討些公道呢?
夙源思維向來跳躍。
「丫頭,想不想去天墟峰看看那片丹霞地貌?」夙源笑眯眯地揉揉小丫頭的腦袋。
「不想。」小丫頭斬釘截鐵地搖頭,甩掉頭上的「魔爪」。
小師叔這番模樣向來沒什麼好事,上次這樣和自己說話還是騙自己去偷師父的貼身玉佩,後來師父發現還罰自己抄了幾卷經書,手都快斷了……
「好!既然你如此誠心請求,那師叔就帶你去見見世面!」
不待小丫頭開口反駁,夙源大袖一揮,兩人身影轉瞬之間到了天墟峰下。
山門重開之日,人潮如水上流。
「哼……」小丫頭氣鼓鼓地轉身抱臂。
小師叔一點也不好,是天下最壞的壞人了!
她如是想着,小嘴撅得越發高昂。
「哎呀,少年子生氣可是容易變老的,待會兒師叔陪你去嘗嘗天墟峰上的特色宴席,怎麼樣。」夙源笑眯眯地揉捏着小丫頭的臉蛋。
「哼……唔……」小丫頭的嘴被捏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揮舞着一雙小短手表示抗議。
「哈哈。」夙源開懷笑了兩聲,大度地放過了遭殃的小丫頭。
轉過身,透過熙攘的人群向上望去,天墟峰門,古樸如舊。
笑容逐漸收斂,夙源覺得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味道,泛着酸。
山門旁的那一塊臥牛大石也曾躺過一個嘴裏叼着野草的道童少年,那時候的天墟峰,不是這樣的……
「小師叔……」
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角,側首望去,小丫頭正仰頭望着他。
「誒。」輕輕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夙源勉強牽扯出一個笑容。
「我們上去嗎?要不還是別去了吧,其實,小鎮裏的蔥油小面挺好吃的。」察覺到有些不對勁的小丫頭異常乖巧。
「要去的。」夙源牽着小丫頭的手,眼睛微眯着輕笑。
這天墟峰,自然是要去的。上次因為所謂的同門情分而放過那幾個老頭子是他自認為最大的過錯,當年面對自己師父的時候他們可曾想過同門情分?他可不是雲黎,這也不是百年前,他是夙源,是陳玄子,也是師父的弟子。
僅此而已。
所以今天他是來討一個公道的,當初陳玄子說不得的道理他來說,當初雲黎做不來的事情他來做。他不是天墟峰上的那個小道童,也不是蒼山之巔的風流劍仙,他叫夙源,一介心魔而已。可心魔也是魔,自然要做些魔做的事情,這是很合道理的。
人潮擁擠,可方寸之內,眾人近不得這一大一小二人的身。
兩人如魚入水,回溯上游,片刻到了天墟峰頂的「龍虎觀」前。
那龍虎觀造得也大,丈高的院牆圍着偌大的道觀,往來皆是奇人異士。
佩劍環刀者有,禿頭僧侶者有,體壯如牛者有,矮小精悍者有……
仿若眾生萬象,皆於此觀內外齊聚,好一番熱鬧景象。
青衫夙源則牽着小丫頭步步走近道觀,人群中,不起眼得很。
觀內許多道童引着香客參觀這座千年院落,細細講解着各處的傳說故事。
而說是大宴天下,可實際能受天墟峰道修款待的無一不是這座天下鼎鼎有名的人物,其餘人,不過是為了湊個熱鬧,爭爭這閉山百年重開的龍虎觀的頭香罷了。
夙源不聲不響地牽着小丫頭在道觀內閒庭信步,小丫頭今日也是異常乖巧。道觀雖大,可在夙源輕車熟路的帶領下,不過片刻,就草草轉遍了大半個道觀。
唯那一處風雷塔的院落,院門緊閉,與四周熱鬧相比,冷清得緊。
「那處院落是有禁制的,裏面有一座風雷塔,鎮壓了個好地方。」夙源指了指那處無人靠近的院落,笑着向小丫頭說着。
「哦……」許是感覺今天處處不對勁,小丫頭有些興致缺缺。
「怎麼?又餓了?」又順手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笑問道。
「小師叔,我們走好不好?阿黎不喜歡這個地方。」
「難得來一次,有些事情是要做的。」他笑得淡然,說得淡然,甚至牽起小丫頭的手時也很淡然,可那雙眸子裏的寒光閃爍卻不冷靜。
輕瞟過某處殿閣,牽着小丫頭,徑直向那走去。
他記得,那是龍虎觀的宴客閣。
主位左下首,曾坐在那的人,是他。可如今天墟峰宴請天下卻獨獨少了他的身影,這怎麼好呢?
「怎麼好呢?」他輕念出了聲。
小丫頭仰頭望了他一眼,他回之一笑。
既然自己都不在了,那吃什麼盛宴?老子請你們吃五雷宴怎麼樣?
他如是想着,右手仍是輕牽着小丫頭的手,左手手指微動,隱約有紫電細線環繞,宛若靈蛇。
「觀主宴客之地閒人莫入,二位還請先去別處參觀吧。」宴客閣的院門兩側各有一胖一瘦二位灰色道袍的年青道修看守,其一胖道修伸手相攔道。
話是客氣話,可說話的人卻一點不客氣。
那胖道修微皺着眉,面無表情看着二人,語氣是冰冷的。篤定了這不過是山下那些混進來開開眼界的凡夫俗子罷,能進龍虎觀就是你等這輩子天大福分,怎敢亂闖?
心裏這般想法,話卻不能這樣說,畢竟今日人多眼雜,若壞了道觀的名聲,自己怕是也吃不得好果子。
可夙源豈是那凡夫俗子?
只見他置若罔聞,牽着黎就無視二道修欲伸手推門。
「喂!你這人,我師兄說了,閒人不得入,聽不懂嗎?」另一旁的瘦道修一把拍在夙源肩上,有些惱火道。
「滾開。」夙源肩頭一抖,那瘦道修的手如遭電擊般刺痛,本能縮開。
「你這人!」被稱為「師兄」的胖道修怒了。
心想,真不知是哪個窮鄉僻壤出來的刁民,膽敢如此冒犯我龍虎觀,今日少不得要教他識識規矩,就是事後挨罰,我也認了!
於是他就攥着結結實實的拳頭,往夙源背後惡狠狠一拳捶下。
「砰!」
那拳頭砸在夙源背上,青衫紋絲不動,胖道修卻疼得齜牙咧嘴,左手捂着右手直蹦噠。
這廝後背怎鐵板一般?
他方才可是使上了道家內勁,若是凡夫俗子,怎的也要傷筋動骨一百天。難道碰到硬茬兒了?
未待他思索出結果,卻發現自己蹦躂不得了。
數百斤的肥胖身軀如今已離地一尺,高高舉起。
而那舉起他的人,自是夙源無疑。
先前輕柔牽着黎的手,如今輕柔地捏在胖子的脖頸之上,輕柔得好似不用一分氣力。
那胖子覺得自己輕飄飄的,脖頸間的肥肉不斷地內縮,向喉嚨內擠,把眼珠往外推,他瞪着那雙欲奪眶而出的圓滾滾的眼球,想喊叫,喉嚨卻被擠得發不出一絲聲音,進不得一絲氣。
他的臉開始漲紅,紅得發紫,發青。雙腿不停地胡亂踢蹬,雙手死命想要掰開那一隻仿若捏住他魂魄的輕柔的手,可卻使不出半分氣力。
他眼前開始發黑,四周的景物天旋地轉,雙手無力地放下,雙腿踢蹬越發緩慢。
在胖道修看來可能時間太慢,也許有百年之久,可在瘦道修眼中,不過一瞬。
他已癱坐在地,嚇得痴痴望着眼前,目瞪口呆。
「小……小師叔……你……殺人了?」黎臉色煞白,有些失魂落魄。
「嗯。」夙源面無表情地應一聲,隨手將那胖子一拋,摔到路邊。
好在此地並無香客往來,大概都明晰此處外人不可入。
「你、你、你可知這是天師府,殺了我門中弟子,難逃長老追殺!」瘦道修上下顎打顫,卻仍努力硬氣道。
「依輩分,你理當喚我一句師叔祖。」夙源淡漠道,俯瞰瘦道修。
後者只覺得腦殼嗡嗡作響,心裏直叫苦道,今日是出門忘了算卦,怎的遇到這麼一個胡言亂語的瘋子魔頭。
「去,告訴那些老頭子,說是當初討債的來了,要是問起我是誰,跟他們講,夙源回來了。」
夙源說道,直接一腳將那人踢出十米開外。
而黎又如何見識過自家一向謙遜的小師叔如此暴戾一面,有些擔憂,下意識的抓緊了夙源的衣袖。
而後者在面對前者的時候臉上兇狠又消失,換了一副慈祥笑臉,揉了揉前者腦袋。
「若非是你失去了前世記憶,恐怕行事方式要比我粗暴的多。」
夙源以一種只有自己能聽清的聲音說道。
阿黎滿臉無辜看着他有些疑惑,後者輕輕搖頭。
「哪裏來的域外邪魔?竟敢闖來我天師府鬧事?!」
一聲斷喝,夙源面前出現幾人身影,將前者團團圍住。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老道
「好你個妖孽,先前不過是因為仁慈放你一條生路,如今竟敢再來我天墟峰鬧事,怎麼?真當我們好欺負了?」
眾人之中,有一人長着絡腮鬍,身形壯碩,身上的道袍都是鼓鼓囊囊的,其餘的道修手中要麼拿的是拂塵,要麼空無一物,最多是托着一席掌印。
也只有此人,既沒有浮塵也沒有掌印,而是身後背了一把巨長的戒刀,渾身都散發着與道修極不相符的殺戮氣息。
「如果是將你我放在別處,誰是妖孽還未必。自己瞧瞧這一身的殺氣,不能做到收放自如,遲早有一日走火入魔。」
夙源道,眼神落在那人身後的大刀上,淡淡點評。
「哼,不過是一介邪魔罷了,也敢來教我?」
那人冷笑一聲,身上的殺氣若隱若現,有些躍躍欲試。
「若是按照論資排輩,你應當稱我一聲師叔,且你如今的修為連天道都未至,也不是我的對手,還是趕緊將你們的師傅叫出來,他現在修為應到不弱了吧。」
夙源道,始終是面無表情的輕描淡寫。
而黎所以這小心翼翼的躲在他身後,看着眼前這些將她們圍起來的人。
「你們都是壞人。」
小丫頭嘟囔一句,只有夙源聽見了。
「他們都是壞人,那我替你將他們殺了就好。」
後者柔柔一笑,滿眼的寵溺。
而這小丫頭竟有些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但是很快反應過來,似乎被自己的想法給嚇住了,表情有些驚恐。
「就算想要進家師也要看看你有沒有本事,當初面對九天玄雷陣落荒而逃之人,不知哪來的資格,敢重新在此地叫囂。」
那人說着,竟然真從身後抽出長刀面對着夙源,後者紋絲不動。
「好魄力!」
就在眾人都未曾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人突然以手中長刀劈向夙源。
後者直至長刀來到面門的那一剎那都未有動作。
可是就在那長刀即將劈到夙源面前時,忽而間定在半空。
無論那來人氣勢如何兇險,無論如何用力,那長刀定格在空中始終不動半分,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拿捏住了。
「妖術!」
又有一位道修叫道,竟然不管不顧直接出手,以手中的浮塵狠狠地抽向夙源。
只是還沒有抽到,突然一陣狂風凜冽,讓他飛過來的身形又給吹飛了出去。
「若是沒有到達天道修為想要進我身前三尺都是困難,一個是到這天師府中待久了不問世事?一生修為都修到狗身上去了?」
夙源冷聲道。
「莫不是忘了這世間還有天道這一境界,一個個真當自己手眼通天了?可笑!」
當最後一個「笑」字落下,吐露極重,化作一道音波攻擊直接將面前的絡腮鬍震飛出去。
後者在半空之中噴出一口鮮血,手中的戒刀跌落,踉蹌有聲。
其餘眾人皆驚怒不已,但是因為有了先前二者的前車之鑑,並沒有輕舉妄動。
「師弟何必如此咄咄逼人?那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一道縹緲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但是圍攻夙源眾人紛紛讓開道路,而後就有一位身穿灰色道袍的白髮老者,手中握着一柄拂塵。
且這老者行走起來腳不沾地,似是飄飄而來。
有不少人被聲響吸引,前來圍觀,見老者仙風道骨模樣,不由心生敬佩。
誰人不知,這面前的老觀主一身修為早已到了天道,且為人和善,樂善好施。
乃是這附近一等一的好人。
「還是老樣子,喜歡裝模作樣,天墟峰落在你的手中,遲早有一日會被毀掉,看看你們下這些弟子所養成的浮誇風,道修蛀蟲!」
夙源道,言語不帶半分客氣。
「師弟何必如此上綱上線,他們不過是擔憂師門安危,這才顯得有些咄咄逼人罷了。況且師弟此次前來貌似也並沒有帶着多少善意。」
老人道,用手撫了撫自己的山羊鬍。
「當日若不是你施展詭計將我逐出了天師府,這所謂的觀主又哪裏輪到你來當?」
「世間一切名頭不過都是虛幻之物,師弟為何到了天道還不明白?往日之事該放下的終歸要放下,倘若師弟還是想要這觀主虛名,讓你又如何?」
那老者雲淡風輕道,似乎真的並不看重這些身外之物。
可是夙源只冷笑一聲,道。
「在許久以前我曾來過一次,可那時你卻不是這樣說的,而是用雷陣招呼,怎麼?這才過去多久就改了說辭,是知曉那雷陣無用了?」
「雷陣有用無用尚且兩說,不過師弟這兩次前來都是心懷不軌之意,出於無奈,這才以敵對姿態面對師弟。」
「藉口罷了,一群人修道,原本修的是真我道,可如今虛偽至極,一個個醜惡嘴臉外人不知,我卻知曉清楚。想當初師父尚在的時候就林立黨羽,如今天師府變為這般風氣,也儘是你的責任。」
夙源顯然不相信對方出於無奈這個說辭。
「既然如此,不知師弟此次前來意欲為何?」
老道問道。
「殺人,討公道,僅此而已。」
「殺誰?」
「殺你。」
「好。」
又一個「好」字落地。
只不過這次說出這個字的是老道而已。
當這一字落地,兩人同時出手。
老道手中的拂塵,化作一柄利劍。
而另一頭的夙源則是在掌心之中,孕育天雷滾滾,那些紫電纏繞在指尖,猶如細小的蛟龍一般。
兩人交戰,一人用劍一人用雷,當雷與劍相交,一時間光采奪目,刺目的白光閃耀圍觀者。
「有不相干之人速速走不開,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夙源道,也不給眾人反應的機會,直接抬手就是天雷滾滾。
那些網遊天劫的天雷直接落在圍觀者的人堆里,有不少運氣背的被劈成了焦炭也無處申冤。
於是原本是在看熱鬧的人群瞬間作鳥獸散,驚恐未定。
「何必遷怒他人?」
老道叫道。
「你何時也會關心他人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話你都能說出來,何來悲憫?」
夙源說着,手中的天雷沖天而起,再落下已有萬丈高低。
這萬丈雷從天而落直接砸在天墟峰上,四處的建築不少被陣法保護,可是那些陣法能量有限,也支撐不了多久,但是這夙源的天雷似乎無窮無盡,依舊猛烈。
老道口中似乎在念頌着咒語,手中的長劍逐漸被渲染上了一層銀色。
這銀色的長劍在天雷的打擊之下絲毫不變模樣,直直衝向夙源,擒賊先擒王。
可後者似乎早有預料,大手一招,而後就有天雷如一層光幕,出現在他的眼前,抵擋住了衝來飛劍。
老道見一擊不得手,隨即再一招手從他的發間抽出一枚玉簪子。
這玉簪子在老道的手中瞬間又化成了一柄玉劍,那銀劍不得勢,玉劍卻在夙源面前逞凶。
後者二指併攏作劍指,向虛空一點,那紫電化為玄真火焰,如猛虎下山之勢,向着老道撲咬過去。
後者索性一拋手中玉劍,化為玉帶蛟龍,一時間龍爭虎鬥,難分伯仲。
「許久一段時日未曾見面,不曾想師弟進步神速,只可惜如此妖孽天賦卻未曾用在正道之上。」
老道口中嘆息,手上動作卻不慢,連着在虛空之中劃出幾道符咒,向着對方迎面而去。
後者眼眸之中閃爍幾絲電芒,隨即衝出,席捲向符咒,兩相擊潰。
二人一路打鬥,彼此都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勢均力敵,可卻苦了周圍的眾人。
夙源所到之處皆是天雷滾滾,而老道所到之處四處劍氣橫生。
這洶湧的劍氣與霸道的天雷彼此之間都無可奈何,但是這天師府卻要被毀的差不多了。
「再這樣斗下去最好的結果不過是兩敗俱傷,但是此地乃為天師府,四周弟子皆為我座下。師弟此行,實屬不智之舉。」
老道說着,繼續與夙源纏鬥。
誠如他所說,夙源在此地戰鬥確實落了下風,不佔人和不佔地利不佔天時。
哪怕是外人瞧起來,這分明是送死的局面。
可是夙源卻始終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知是裝的還是確實如此。
那阿黎留在原地,有些乖巧地等待夙源回來,適應了周圍嘈雜的環境之後,她顯得極為安靜,眼瞳內閃爍着智慧的光芒。
而周圍的道門子弟見她不過是一個小丫頭,既沒有為難也沒有搭理,周圍又有許多遊人,哪怕想要下手要顧忌師門的名譽。
而夙源就是算好了這一點才覺得將對方留在原地要比他的身邊安全一些。
夙源且戰且退,老道愈戰愈勇。
後者擁有地利的優勢明顯比對方更勝一籌,隱隱有要穩壓一頭的感覺。
「師弟,既然你執迷不悟要墮入邪魔歪道,那就莫怪我今日清掃門戶了!」
老道一改先前慈悲的面容,轉瞬之間,凶神惡煞,眼眸之中閃過一絲凶戾。
「老匹夫。」
夙源卻是輕笑一聲,原本凝重的臉上露出一抹得意。
老道見狀,心頭閃過一絲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