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笛沒有勇氣在往前走,她辜負了兒子的交代,也看輕了張芸的心,張芸又說了什麼,讓月華出了事,林笛猛然的臉變了顏色,難不成與聽到的一樣?
手扶着牆,才穩住身子,當初她是一次無意間聽到兒子在與人打電話,就聽了那麼幾句,不知道兒子在和誰通電話,也不知道兒子為什麼那樣對月華,她想過問兒子,卻又每次都說不出口,甚至一度她懷疑兒子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最後只能不了了之,又覺得愧對月華,所以考慮最後,才想着要把大寶過繼過去。一筆閣 www.yibige.com
現在看來一切都完了,這事也瞞不住了。
林笛臉色灰敗,沒有讓人發現,就悄聲的回了病房裏。
急救室這邊,楊斌醒了之後就又沖了過來,他人來的太突然,就衝到急救室的門口,還是楊培軍看事不好,喊人把他給按住了。
楊培軍大步上前,「你這是要幹什麼?」
因為是在醫院,楊培軍的聲音也很小。
「我就站在這。」楊斌的聲音冷硬又沒有一點的感情,眼睛也直直的盯着手術室的門。
楊培軍何時看過兒子這副模樣,一副從地獄裏出來的鬼樣子,身上的衣服還染着血,血跡也沒有干,整個人顯得又猙獰了幾分。
楊培軍對警衛員揮揮手,兩邊的警衛員就把人鬆開了,楊斌就一身筆直的站在手術室的門口,像在值崗,可惜站的卻是手術室的門,對着他的背影,讓人也心酸了幾分。
李雲雷雙手支撐在膝蓋上,手撐着頭,將臉埋在手裏,走廊里怎麼樣他沒有抬頭也沒有關注,只想着女兒快點出來,不要出任何事。
聽到女兒出事了,李雲雷一直強撐到這裏,催洪一直在旁邊勸慰,才讓他急燥的心平靜了很多,至於其他的人,別人怎麼樣,李雲雷已經沒有心思去注意了。
手術室里,終於有人出來了,正是陳醫生,也算是老熟人了。
「都是病人家屬嗎?」看到走廊里站這麼多的人,陳醫生也嚇了一跳。
李雲雷第一個站起來,「我是。」
因為站的太急,血糖有些低,眼前一黑,穩了半天才站穩身子。
「是這樣的,病人的血型有些特別,相信你們家屬也知道,現在醫院裏這樣的血儲備的不多,已經讓人給省那邊的醫院打電話了,那邊也正在查哪裏有儲備的血源,你們看看自己身邊有沒有同樣血型的?」陳醫生說的輕鬆,可聽有知情人的耳里,卻如驚雷一般。
李雲雷知道女兒是稀有的熊貓血,催洪也知道。
當然,在場的還有楊斌也知道。
三個人臉色同時白了,在場的其他人不明白怎麼回事,卻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血型有什麼特殊的,無非就是那幾種,若真說特殊的......
其他人沉默了。
他們不是沒有文化的人,知道的當然也多,包括熊貓血。
「我去聯繫。」一直沉默如石的楊斌,丟下一句話,沖沖的走了。
他的動作太快,卻也又讓原本沉默的氣氛,越發的安靜了。
催洪走過去,「老李,嬌嬌會沒事的。」
李雲雷看着他,「老洪啊,你不知道我心裏是什麼感覺。當年賀丹就是這麼去了,走的那麼急,讓我措手不及,嬌嬌那麼點就給賀丹捐血,要是真的那麼好找血,又怎麼會讓嬌嬌抽血。」
「當年是當年,現在科技發達了,全國這麼多人,總有辦法的,你要相信楊斌,他一定能找來。」催洪的鼻子也鼻了。
李雲雷將臉埋進雙手裏,他要怎麼放心?
他已經失去了妻子,不能再失去女兒。
時間一點點過去,期間陳醫生來了兩次,一是打了電話,省醫院那邊也找不到合適的血型,又一次是過來問他們有沒有找到的。
時間緊迫,大家知道每過一分鐘就代表着什麼,代表着他們隨時可能去失這個人。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起,李雲雷猛然的抬起頭來,眾人齊齊的看過去,他們一直在等,等着楊斌回來,如今這些的腳步聲也能帶來希望,看着大步走在前面的楊斌,李雲雷幾個迎上去。
楊斌把身邊的人往前一扯,「快醫生快去抽血。」
田野苦笑不德,「別急,我不是到了這嗎?又不能跑了。」
眾人微愣,下一刻眼裏升起了希翼之色,那邊陳醫生也被叫來了,尋問過後知道田野就是熊貓血,也很激動,「不用抽血了,消消毒,直接進手術室。」
男野:.....
他怎麼覺得自己像個動作。
沖忙的處理之後,又穿上消毒服,田野進了手術室,李雲雷才發現自從楊斌出現,他就一直緊抓着催洪的手,此時看到他那被捏的變了形的手,這才鬆開。
「好了好了,嬌嬌一定會沒事的。」催洪說完,自己都覺得身上的力氣被抽走了。
楊培軍叫了兩個人坐下,他也鬆了口氣,又看了一眼站在手術室門口呆愣的兒子,楊培軍對身邊的小兒子使了個眼色,楊青緊抿着唇,才不甘心的走過去。
「過去坐吧。」
楊斌回頭看他,什麼也沒有說又回過頭去,仍舊站在那。
他這算什麼?
明明是他那樣對牛皮糖,讓牛皮糖傷心之下出了事,現在還擺出被打擊的樣子,難道他就不知道他那樣做對牛皮糖的打擊有多大嗎?
楊青緊了緊拳頭,壓下心裏的無數質問,扭開走到一旁,身子靠在牆壁上,眼睛盯着地面,誰也不管了。
楊培軍在那邊看着頭疼,也不知道小兒子是怎麼了,這個時候鬧了起來。
眼下也沒有空管這些,只一直盯着手術室的門。
手術室裏面,田野躺在手術台旁邊新加出來的床上,側着頭靜靜的看着身邊的女人,或者說小女人更貼切一些。
回去之後,腦子裏就會不時的閃過這個小女人,他曾嘲笑自己一定是有毛病了,明明只見過兩次,怎麼可能會總會想起她,現在看到她面上慘白沒有血色的躺在自己的旁邊,他覺得似乎是找到了原因。
他們有着一樣的血型,都是稀有的熊貓血,所以才讓他見到她之後感覺很特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