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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的敲鑼聲顯得非常急迫,已經能聽見各種罵罵咧咧的辱罵聲以及馬鳴聲,魏大谷二話不說,一隻胳膊夾起魏辰就往屋裏衝去。
蓮花村周圍有馬匪的,一個個兇狠狡詐而且他們人數眾多,你根本逃不出去,看樣子他們已經入村了,進入蓮花池避難的打算落空。
靈芸更是臉色一片雪白,只得緊緊更在魏大谷身後,兩人進入茅屋立馬關了門,上了栓,透過門縫,已經看到有五個滿臉橫肉,拿着長刀跑着向這邊而來。
靈芸一把抓住魏大谷的胳膊,身子顫抖:「大谷哥」
魏大谷猛的轉過身,不斷安慰靈芸以及快要哭的魏辰,左右四看,慌忙來到水缸前,拼盡全力將水缸往後推去,因為水缸里剛好有今天早上挑的水,滿滿一大缸,但此刻這位父親,卻是硬生生將它推了開來,露出下方一個不大的坑洞。
「辰兒,快下去躲好,記住,無論如何都別出聲,」魏大谷抓住魏辰就往缸底塞去。
「阿爹,阿娘」
魏辰帶着驚恐的哭音,像個無助的鵪鶉一般蜷縮在缸底。
哐當!
外面的籬笆被粗魯的踢開,罵罵咧咧聲已經接近。
「芸娘快,」魏大谷趕緊去拉芸娘,靈芸卻是跑到水缸後面,使勁去推水缸:「還愣着幹什麼,已經來不及了。」
屋門已經開始被踹了,魏大谷一咬牙,也是使出全身力氣去將水缸往原地推,剛流了一條縫隙,屋門就被踢飛了出去。
「奶奶個腿,你找死不成,趕緊將所有的錢糧都交出來,老子饒你不死!」一個臉上有着刀疤的人,率先闖了進來,魏大谷還沒搭話,就被一腳踢倒在地。
「好,好,各位大爺稍等,我們家的餘糧就只剩下這麼多了,錢也只有一貫的,」魏大谷一臉的賠笑,趕緊掀開一個瓦罐。
但是,這闖進來的幾人卻看都不看魏大谷了,而是一臉挑逗着眉毛看着靈芸:「好俊的小娘們啊,比上次山寨里抓到的那些強多了,小娘子,你叫什麼名字啊?」
魏大谷臉色大變,趕緊跑過來擋在靈芸前面,靈芸顫抖着身子,緊緊攥着魏大谷的後背衣服。
「幾位大哥,這是我們所有的錢糧,您拿走,這是全部了。」
「滾,老子要的是這娘子,看來今晚得好好辛苦一下了,哈哈~~」幾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一把將魏大谷掀飛出去,然後搓着手,嘿嘿笑着向靈芸而去,靈芸不斷後退,嘴裏喊着不要不要。
「我跟你拼了!」被掀飛出去的魏大谷手剛好碰到了案板上的菜刀,此刻眼見芸娘就要受辱,再也忍不住,拿起菜刀就撲了過來。
噗嗤!
隨着刀切入肉的酥麻聲響起,為首的人一腳再次將魏大谷踢出去,好讓長刀從他腹部抽出來。
看着倒在血泊里的魏大谷,靈芸尖叫一聲,直接撲了過去:「孩兒他爹」
芸娘嚇壞了,連忙用手捂住涓涓往外噴吐的血口,魏大谷顫抖着手,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最終瞳孔漸漸消散,重重的落下手。
「不,大谷哥,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靈芸瘋了一般搖晃着魏大谷的屍體,想要將他喚醒,但現實是殘酷的。
「真他媽晦氣,也好,終於沒人打擾了,我先上啊,放心,很快的,」殺死魏大谷的人嘿嘿笑着將血刀遞給旁邊的人,開始了解褲子。
靈芸則是呆呆的摸着魏大谷的臉龐,沒有血色的臉上突然笑了:「放心吧大谷哥,芸娘這就來陪你,只是,苦了咱家的孩兒了。」
芸娘轉過身看向咄咄逼近的幾人,目光看向他們身後的水缸裂縫,露出慈母般的笑容,嘴裏囁喏無聲囁喏着:「好好活下去」
然後,她狠狠的看向幾人,似乎要將他們的面容永遠牢記,就算化成惡鬼也不劊會放過這幾人,在幾人舔着嘴唇下,直接轉頭猛的撞上旁邊的桌角。
水缸底下的魏辰,就這麼透過狹小的裂縫,看着父母倒在血泊里,呆呆的,腦海一片空白。
「真是晦氣到姥姥家了,搜,看有沒有其他的錢糧」幾人向着偎依在一起的兩人惡狠狠的唾了一口唾沫,然後開始翻箱倒櫃起來。
「官差來了,快跑啊」一會兒的功夫,外面就響起了其他人的喊聲,幾人連忙抱着找到的東西趕緊離開。
淚水模糊了雙眼,他記不清自己是誰了,也看不清最後進來的村長和其他人,水缸的挪動聲,三叔抱着他哭泣安慰聲……
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
馬上又要到重陽節了,魏辰在客棧中自桌上爬起,手裏還攥着正在讀的書。
「又做那個夢了嗎?爹,娘,放心吧,孩兒這次一定會中榜的,到時候做了官,就帶着人回去徹底剿滅那野狗幫,幫你們,幫鄉親們報仇雪恨!」魏辰一擦眼淚,雙手握的嘎嘎作響。
在三叔的幫忙下,他順利在城裏開始讀書,十年寒窗苦讀啊,他一步步走到如今,經歷了鄉試、府試等等,一直到今天,這麼多年的心結,終於是要成功了。
月明樹梢,顯得有些清冷,今晚不知道有多少人睡不着覺呢。
天剛微微一亮,魏辰就迫不及待的衝出旅店,向着考場奔去。
今天,放榜!
考場外,此刻已經圍的水泄不通,有考生,有家人,有僕役,全都緊張的在等着那扇小門打開。
「出來了,出來了!」有人大喊起來,頓時所有人向前計擠去,卻被官員攔住,紅色的小門打開,幾個官差拿着榜單往牆上貼去,隨着離開,頓時眾人瞬間看去。
「哈哈,我在榜上,我中了,我中了!」
「不,不,不可能,一定是我看錯了,怎麼沒我呢。」
「李兄,我二十六,你二十七,咱們都中了。」
…………
有人歡喜有人愁,騷亂不已,而魏辰好不容易擠到前面,趕緊從前往後看。
他的臉色頓時一白,沒有自己,然後往下,依舊沒有,一個名字一個名字看去,一直到了最後,依舊沒有。
他只感覺腦袋一陣犯暈。
「錯了錯了,絕對是弄錯了,」隨着榜單最後一個名字依舊沒有自己,魏辰哆嗦着嘴唇,立馬從頭再去掃描,細細的尋找自己的名字。
但,還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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