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師爺,後天你沒事兒吧?有事兒也把事兒給我推了。還有你們權五爺,除非是那條毒蛇現身了,不然不允許你們安排任何的工作。」
安寧忽然的命令,讓陸越川有點蒙圈兒。
「啊?!」
後天?為什麼是後天?難道嫂子有什麼事情——他明白了。
只愣了不到三秒鐘,陸越川就迅速的反應了過來。
後天。
是他家小妹的忌日。
瞧,他就說了吧,他們家的嫂子啊,是個有心的人。
他們這些人的重要的日子,他們家嫂子記得清清楚楚的。
她嘴巴上不說什麼,但心裏都記着呢。
鏡片後那雙眸眸子笑了笑。
「好。不管什麼事兒,我那天都推了。把一整天的時間都空出來。」
「嗯。」高冷的從鼻尖兒哼唧了一聲兒,安寧指揮着九處的二把手,「把菜端出去吧。」
陸越川走到廚房門口的時候,忽然轉身,笑呵呵的沖她道了一句,「嫂子,多謝了。」
人家能記得他家小妹的忌日,並且還放在了心上,那就是一份情分。
該道謝。
被人家道謝了的安寧反而還有些不好意思。她朋友很少,少的到現在也就只有欣然跟田姑娘。
她根本沒有什麼機會替朋友做什麼事情。她就算是想替朋友記住一些日子,她也沒有那個機會。
因為,她沒有什麼朋友。
這么正式的道謝,別說,她真感覺怪怪的。
「謝個屁啊!」於是,安寧就只能用最笨拙的方式來掩飾自己的害羞了,簡而言之就是,惱羞成怒:「這又不是什麼多大的事兒,你用得着跟我道謝麼。無聊!」
陸越川那雙眸子笑的更加深邃了。他沒說話,端着兩盤菜轉身去了客廳。
跟凡爾賽宮殿可不一樣,馮教授的家麼,小的真的有點可憐。
估計馮教授的整個房子加起來,還不如五爺跟嫂子的臥室大呢。
從廚房一出去,那就是客廳了。
餐廳?
三十多年的老房子了,那是沒有餐廳的。客廳就是餐廳!
並不寬敞的客廳,因為擺放了一個茶几,一個電視櫃,兩個很大的書櫃,還有一張書桌,所以就顯得是越發的狹窄了。
感覺身材稍微胖點兒的人,走路都得側着身子才行。不然一定會碰到什麼東西。
陸師爺的身高雖然是九處最矮的,但他也是個身高超過一米八的大長腿。站在連個落腳地都沒有的客廳,看着真是讓人有些心疼。
至於那兩條腿更是長的犯規的權五爺,坐在低矮且已經陷進去的沙發上,那兩條無處安放的大長腿,看的安寧就更是心疼了。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兩條腿伸不直,蹺二郎腿又會碰到前邊的茶几。那是怎麼放,都很難受。
安寧『惡毒』的想着: 真是心疼那些大腿長啊,看看她這種小短腿兒,就沒有這種困擾了。
隨便在哪兒,她都能坐的特別舒服。
誰讓她腿短呢?!
是啊!她腿短!
權煜皇坐在沙發上那兩條無處安放的大腿長的窘迫情況……她真的很想體驗一下啊!
哪怕是坐的很憋屈,她也想要兩條大長腿啊!
嫉妒的火焰,差點都快把安寧給點燃了。
跟她有同樣『惡毒』怨恨的,還有一個馮教授。
羨慕的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十分憋屈的陸越川跟權煜皇,馮教授撇撇嘴,一杯酒下肚。
腿長,真是太不方便了!
他才不嫉妒羨慕呢。
小小的茶几,就擺了五個菜,就已經再也擺不下任何的東西了。
安寧一抬手,「喝酒的人去書桌,別打擾孩子吃飯。」
這個孩子,特指小追命。
嘴巴里塞滿了米飯跟菜的小追命,根本顧不上抬頭,就悶着頭猛吃。打開後槽牙的吃。
陸越川摸了摸乾癟的肚子,主動起身,拿起酒瓶跟酒杯,「五爺,我先墊墊肚子,你先陪馮教授喝着。」
馮教授的酒量,他已經見識到了。估計讓五爺一個人陪馮教授喝的話……夠嗆。
到不是說五爺的酒量不如馮教授,而是五爺從來都不會允許他自己喝醉。
尤其是在外邊。
縱然這裏是嫂子的娘家,可五爺也絕不會允許自己喝醉。哪怕是在城堡,五爺都很少會讓自己喝醉。唯一能夠讓五爺放肆放鬆的喝酒,這地方,或許只有權家老宅這一處了。
這也不是什麼時候流傳下來的習俗。
女婿第一次上岳父家喝酒的時候,必須得喝醉。女婿不喝醉吧,那也得讓岳父大人喝醉才行。不然這酒局,不能結束。
五爺不能喝醉,想想看,也只有他硬着頭皮頂上去了。
考慮到馮教授嚇死人的酒量,實在不行的……
陸師爺咬了咬牙,那他也只能讓小追命上了。他跟小追命還有酒量深不可測的五爺,他就不相信了,他們三個人一起還沒法兒把馮教授喝趴下。
權煜皇擺了擺手,伸手拿過了兩個酒杯,「陸越川,你想跟馮教授喝酒,可以。別的,算了。今兒,五爺我會好好陪岳父喝個盡興。」
言下之意就是,除了他權五爺之外,旁人別插手。
這是他們父子倆的事兒,跟陸越川沒關係。
馮教授幾十杯酒下肚,臉頰都有些泛紅了,他樂樂呵呵的點頭,「就是。你瞎湊什麼熱鬧?我跟女婿的事兒,你別插手。去,吃你的飯去。」
小追命胡吃海喝了一陣子,終於有空抬頭了,他說:「馮教授,那我吃完飯能跟你喝兩杯嗎?」
「好啊!」馮教授本來就很喜歡小追命這孩子,「你等會兒一定得跟我多喝兩杯才行。」
「當然了。馮教授,你別看我酒量不好啊,可我還是很喜歡喝酒的呢。就是因為工作的原因,我平常很少喝酒。」
要是能多給他點喝酒的機會,他現在的酒量才不會這麼弱雞呢!整個九處,他也只能喝的過陸師爺這個比他更弱的弱雞……
敢想麼,他一個24k無添加的大老爺們,居然喝不過林晚晚那個女人?!
不怪他酒量不好,實在是林晚晚那姑娘太過於生猛了。
普通的男人,還真沒幾個能喝過林晚晚的。
畢竟,林晚晚這女人的酒量,那可是跟着戰狼一起練出來的。
有多可怕,不用多說了吧?
做過飯的人都知道,因為做飯的時候聞了太多的油煙味,做晚飯,其實做飯的人就沒有什麼胃口了。
安寧想了想,給自己搬了一張塑料的凳子,坐在了書桌上。把小茶几留給了吃飯的兩個人。
「丫頭,你今天也喝兩杯。」說着,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馮教授就已經給她到了一杯白酒。
聞着那刺鼻的味道。安寧笑容開始漸漸的凝固。
端起酒杯,她小小的抿了一口。差點就吐在了權煜皇的臉上。
「這是什麼玩意兒啊——」安寧辣的已經開始手舞足蹈起來了,小臉兒也皺成了一個包子,「這是酒嗎?這就是酒精啊!」
馮教授哈哈大笑兩聲兒,「丫頭,你可真是不懂。」
這酒,他只聞味兒就知道,絕對是超過五十年份的好東西!
就是拿九天仙子喝的瓊漿玉液與之相比,恐怕也不逞多讓。 權女婿的珍藏,果然是好東西!
要是能讓他喝一口這好酒,他倒是寧願半年不碰酒了!
權煜皇隨手遞給她一張抽紙,大掌不輕不重的拍了拍他的後背,「喝不了就給你換。別逞強。」
這玩意兒,可比燒刀子的口感還要烈的多。後勁兒,也是燒刀子的好幾倍。
她一個平常滴酒不沾的人,就是抿一口這酒,估計都夠嗆。
安寧辣的眼淚都流下來了,她點點頭,「還有什麼酒?」
她也不算是滴酒不沾的人了。因為蔣大小姐的原因,她平日裏偶爾也會陪着蔣大小姐喝上那麼幾杯。她知道自己沒有什麼酒量可言,但她也不至於只抿了一口白酒,就辣的眼淚鼻涕亂飛吧?
這到底是什麼酒啊,太誇張了!
簡直就是在喝高濃度的純酒精啊!
也不知道權煜皇跟她師父那小老頭兒,他們兩個人是怎麼美滋滋的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這玩意人,有什麼好喝的啊!
辣的不僅僅是喉嚨跟嗓子,還有她的胃!
真的,她就抿了那麼一小口,她都已經感覺自己的胃在燒了。
難受的她現在特別想哭。
「嫂子,喝杯水。」充當了服務員角色的陸師爺,及時的遞來了一杯白開水,「潤潤嗓子。對了嫂子,你平常喝紅酒多一點是吧?正好,車上有兩瓶紅酒,你稍等片刻,我讓小追命下去給你取。」
正在瘋狂扒飯的小追命聽見了陸師爺這話,特別自覺,筷子一放,就下樓去給自家嫂子拿紅酒去了。
一杯白開水,安寧兩口就喝了個底朝天。
就這樣兒,她從嗓子喉嚨一路到胃部,都還是灼燒的厲害。
「師父,這酒太烈了,你少喝兩杯吧。」安寧紅這眼眶說道。
馮教授眼睛一瞪,「你這死丫頭,咋這麼不知道心疼你師父呢?難得遇到了這麼好的酒,你不讓你師父放開了呵,敞開了喝,你居然還讓師父少喝了兩杯?死丫頭,你也太不孝順了你。」
這時候,那一小口白酒已經到了胃裏,嗓子跟喉嚨已經不那麼灼燒的難受了,胃部現在難受的厲害。
胃部的難受,讓安寧都顧不上給馮教授翻白眼了。
她擺擺手,「隨便你吧。」
愛喝就喝,反正喝壞身體的人又不是她。
她都好奇了,這種跟高濃度純酒精沒有任何區別的酒,到底哪裏好喝了?
仗着自己身長手長,權煜皇將椅子向後倒了倒,從茶几上拿了一個饅頭,掰了一小塊,不由分說的就塞進了她的嘴巴里。
「含着。」男人命令了一句,便又跟馮教授一起碰杯了。
安寧點點頭,乖乖的把饅頭含在嘴巴里,奇蹟般的,居然感覺好多了!
「滋兒……」不知道是不是這酒好喝的讓馮教授都開始顫慄了,他哆嗦了一下肩膀,把酒杯放在桌面兒上,「喝的怎麼樣了,權女婿?」
馮教授一杯酒下肚,權煜皇也跟着一杯酒下肚。
兩個人,已經幹掉了兩瓶白酒。
可權煜皇卻一點事兒也沒有,面色無常,那雙漆黑的妖眸,一如既往的深邃。反觀馮教授,臉頰紅了不說,行為舉止都開始有點飄了。
但安寧太清楚了,她師父這小老頭兒,喝一點點酒都是這幅德行。
你根本沒法兒從馮教授的表現上來判斷,這小老頭兒到底喝醉沒喝醉。
「剛起頭罷了。」權煜皇如此回答。
馮教授一拍大腿,「那就好。光干喝酒有什麼意思?權女婿,咱們聊聊天兒吧。」
聊天?!
安寧心尖兒一緊。
正題,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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