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沒有聽到啥太大的動靜,安寧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探頭看了看空空如也的花房,「欣然那丫頭人呢?」
「正陪寶寶睡覺呢。筆神閣 www.bishenge.com」蒙古大夫摸了摸額頭上壓根就不存在的冷汗,「幸好寶寶中間醒來了一次,吵着要大姐。要不然我還不曉得該拿蔣大小姐怎麼辦才好啊。我心想藉口寶寶醒來哭鬧,就能暫時擺脫蔣大小姐了。沒想到寶寶那孩子看見我哭的更凶了,還說什麼他不要被送走,不要我。幸好,蔣大小姐出現了,這才哄着寶寶又睡下了。」
他今天,可真是被寶寶那個小糰子給救了一條老命呢!
寶寶一哭鬧,倒是幫他解決掉了蔣大小姐這個大麻煩。
安寧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也挺好的。兩個都喜歡哭鬧的人,湊到一起,反而還得到了負負得正的效果。」
寶寶沒有鬧覺了,欣然丫頭也不再吵吵鬧鬧。
多少能有一點點喘息的時間嘛。
「要不然……乾脆把郝助理找來算了。」蒙古大夫早就看出來郝亦花對蔣欣然的心意了,他攤攤手,甩鍋的非常乾脆利落,「失蹤的是他未來的大舅子,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是他未來的媳婦兒。怎麼想,這事兒都應該交給郝助理才對吧。」
「你這是要活活把我身邊的智囊給逼死麼。」安寧胡亂的甩甩手,霸佔了蒙古大夫最喜歡的懶人沙發,別說,這懶人沙發躺起來就是舒服的很,「剛才的情形你也不是沒看到,欣然一看到郝助理就差把他給生吞活剝了,你讓郝助理去解決欣然?別鬧了好不好,就郝助理看見欣然那兩眼一抹黑的德行,我能指望他啥。指望郝亦花,還不如指望你呢。」
「別,嫂子,您可千萬別。」蒙古大夫連連擺手,順帶後退,一臉的心有餘悸,「我可招架不住蔣大小姐這顆小辣椒。嫂子您要是不想逼死我,那這事兒,你就別捎帶上我。我受之不起。」
「得了吧,瞧你那沒出息的德行。我也沒想過要把欣然丟給你去解決。」安寧笑罵了一句,「先讓我緩緩,也讓欣然自己再冷靜一下。她冷不丁聽到她哥哥失蹤的消息,難免心情一時難以接受。其實欣然也沒有你們想像的那麼不通人情,該明白的事兒,她會明白的,就是要多給她一些時間。」
「畢竟是被蔣部長寵愛了二十多年的人,能理解。」蒙古大夫現在基本上是兼職起了這個大家庭的管家職務,甭管是誰回來了,蒙古大夫總能恰到好處的奉上一杯參茶。
安寧捧着馬克杯,半眯着狐狸眼兒,慵懶的靠在懶人沙發上,「我從沒覺得把大姐請回來,是一件這麼明智的決定。你剛才沒有看到,因為大姐的回來,九處的精氣神都為之一變。不管大姐回來能不能幫咱們走出這個困境,可她的到來,的確是給大家的心頭都打了一劑強心針。」
「權家的大姐,自然是大家的大姐。」蒙古大夫笑着說,「大姐永遠都是大姐。不然的話……大姐又怎麼會讓權五爺這樣的男人尊敬有加?我可從沒見過權五爺把誰的話當做是聖旨一樣的去聽哦。」
安寧忍不住的咂舌點頭,「大姐一回來,就雷厲風行的解決了好幾個一直困擾我的事情。」
蒙古大夫微微挑眉,試探性的問道:「陸越川?」
安寧輕輕的點頭,「幽鬼之所以鎩羽而歸的原因,已經被找到了。而大姐,有辦法解決。」
把事情的大概跟蒙古大夫說了一遍之後,蒙古大夫也忍不住連連咂舌感慨,「大姐的人脈和情面,太廣了。這一點,我想就算是陸越川也預料不到吧。」
按照陸越川的了解,大姐是絕對不可能回京城來的。也的確是這樣兒,不到萬不得已,嫂子也不可能違背五爺的命令,直接就把大姐接了回來。所以在陸越川的心中,他算計到了一切,卻唯獨算計不到了大姐的回來。
漏算了大姐,應該就是陸越川最大的失算吧。
而這個失算,則會給陸越川帶來滅頂之災。
蒙古大夫忍不住流露出了一些的悲傷,「看來就算是我們想要放過陸越川一命,這老天爺不肯答應吶。越川他……到底是難逃一死。」
安寧只是捧着馬克杯,幽幽的目光根本不聚焦的看着前方,半天都沒有說話。
或許是氣氛有些哀傷了,蒙古大夫深吸一口氣,提起精神匯報道,「杜檢官到現在也沒回來。但每隔一個小時,她的警衛員就會跟我聯繫一次。杜檢官人倒是挺安全的,就是不曉得她執意離開花房要去做什麼。」
「她畢竟不是我們這個圈子的人,把她拖累到這種程度,我心裏已經很愧疚了。儘管杜冰從沒指責過我,但我心裏能舒服麼?她不是一個讓人會擔心她的性格,既然她執意要出去辦點私事,那她一定是有原因的。只要保證杜冰的安全,其他的事情,我們也就不要多問了吧。」
「嗯。」蒙古大夫淡淡的應了一聲兒,又問,「小少爺那邊問起來了。看來小少爺也在大姐的身邊安排了他自己的盯梢。小少爺已經知道了大姐從國外離開的消息,但是他還不曉得大姐是回京城了。但因為去接大姐離開的人是小追命,所以小少爺只是問問我們把大姐送去哪兒了。倒是沒有懷疑,我也含含糊糊的暫時糊弄了過去。嫂子,你早晚得給小少爺回復一下。大姐回來的消息,你瞞不了小少爺太久。」
又是一樁頭痛的麻煩事兒!
安寧不耐煩的扯了扯嘴角,「先拖着吧。實在不行,就讓大姐親自去跟煜灝解釋。煜灝不聽我的,總不能連大姐的話也不聽。」
「我就是擔心小少爺一旦得知五爺被關入監獄的消息,會不管不顧的丟下一切趕回來。那時候,我們可是沒有太好的辦法。」
「權煜皇把他放在了這個位置,一定有用意。我不管煜灝給我怎麼鬧,他要是敢擅自回來,我就打斷他的狗腿。」安寧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有些陰冷,也是不容置疑的。
蒙古大夫幽幽地嘆了口氣兒,「既然如此,嫂子你就別再拖着了,現在就回復小少爺吧。你拖得越久,搞不好明天睡醒,小少爺就出現在你的面前了。他又不是干不出來這樣的事情。」
安寧狠狠的嘆了口氣兒,「真是一秒鐘都不讓我喘口氣兒啊!」
她起身,將馬克杯塞進蒙古大夫的手裏,勾了勾手指,喚來了自己的警衛員,「給我聯繫煜灝。」
警衛員『誒』了一聲兒,麻溜兒的就為安寧準備好了衛星通話。
解決權六爺,倒是比想像中的簡單輕鬆了許多。
這是令安寧自己都沒有想到的。
「……嫂子,怎麼?我聽話一次,你還不習慣起來了?」
「嗯,你別說,還真是有點不習慣你這麼聽話懂事兒。」
「那就是嫂子你太小看我了,你真把我看扁了。我雖然任性胡鬧了一些,可我到底是特戰旅的兵王,這種事情上,我不會含糊的。既然我哥把我放在了這個位置上,那肯定有他的用意。在沒有完成我哥給我的任務之前,不管京城發生了什麼,別說是我哥被關進了本部的監獄,就是我哥死了,我也不能回來。我不回來,才能讓我哥有反擊的機會。」
「煜灝,你忽然這麼懂事兒,我還真是有點難以接受了。」
權煜灝的聲音聽起來也不太好,很沙啞,感覺像是十幾天沒喝過水的樣子,他低低的笑了笑,可那笑聲,還是權家小少爺慣有的玩世不恭和吊兒郎當。
他說,「嫂子,那這麼說你已經把大姐接回來了?挺好的,大姐回來了,局勢就能穩得住。你一個人支撐這些,太辛苦了,有大姐幫你分擔,挺好。可我就不能陪在你跟大姐的身邊了,嫂子,你跟大姐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你們倆不管是誰,但凡出點什麼事兒,我可真就要腦淤血了。」
安寧笑的無奈卻又甜滋滋的。
是了,說到容易腦溢血的人,他們家小少爺也勉強能算是一個。
「知道了,我跟大姐都會好好保護自己的。你一個人在外邊,才是要保重身體。」
「我這兒能有什麼事兒啊?不過就是——」話頭,猛地戛然而止,權煜灝嘿嘿的笑了笑,「行了,嫂子,我只要知道大姐是安全的就可以了。那我不跟你多說了,我這兒還有事。先去忙了。」
衛星電話那頭的炮火紛飛聲,安寧聽的一清二楚,她『嗯』了一聲兒,「煜灝,我保證會把你哥救出來,你也要給我保證好好的回來。不能缺胳膊斷腿。聽到了沒?」
「我要是缺胳膊斷腿,我也就不回來了,找塊豆腐一頭撞死去了。嫂子,我——」
滋滋滋……
權煜灝的聲音猛地被掐斷,剩下的只有滋滋的電流聲。
安寧心中一慌,還不等她說話,警衛員就已經上前探查了,幾秒後,他說:「夫人,不是小少爺那邊的問題。是技術支援處掐斷了一切的信號和頻道。」
「嗯?」安寧跟蒙古大夫齊齊皺起了眉頭,兩個人相視一望,心中更是一沉。
技術支援處好好的,為何會掐斷一切的信號和頻道?!
難道又出事兒了?!
「走!」安寧猛地轉身,蒙古大夫連忙跟在她的身後,警衛員急急忙忙的拿了他們兩個人的外套也追了上去。
「夫人!」
結果還沒走出花房,迎面便撞上了一個氣喘吁吁跑來的,警衛員打扮的人。
安寧眯了眯眼睛,只覺得對方有些眼熟,卻一時間想不起來。
警衛員在她身後輕輕的提醒,「虎將軍的貼身警衛員。」
「怎麼回事,技術支援處為何要切斷一切的信號和頻道?」
「我就是來跟夫人匯報這件事情的。」警衛員順了順氣兒,「夫人不必擔心,是林晚晚處長這麼做的。」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