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該如何下手呢?
當人剛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南宮姬心中已然有了頭緒。
他站在沙發旁邊,居高臨下的看着用毛毯把自己腦袋蓋起來的郝亦花,平靜的開口,「起來,出大事兒了。」
郝亦花立刻『嗯』了一聲兒,以示回應,「跟權五爺剛才喊你去審訊處有關係吧。到底什麼事兒,你曉得的,審訊處那邊的事情,我一向都不願意多插手。哪怕是越川在的時候,我也不插手審訊處的事兒。」
聽那聲音,清醒的哪裏像是個剛剛才被人喊醒的樣子。
郝亦花早就醒來了,只是南宮姬想讓他再多休息一會兒,自己狀態也還算好,沒有特別的睏倦。南宮姬沒讓他來換班,郝亦花自然樂得舒服的多躺一會兒。剛才權煜皇打電話讓南宮姬去審訊處一趟,如果不是去審訊處的話,大概郝亦花會主動提出他去的。
可一聽是審訊處三個字兒,郝亦花就立刻閉上了眼睛。
郝亦花絕對不碰審訊處的工作,這一點南宮姬也心知肚明。人郝亦花也真不是給他製造麻煩穿小鞋,真的是郝亦花不願意去沾審訊處的事兒。因為審訊處的情報,太多了,也太敏感了。郝亦花本來就是給陸越川幫忙的,他不願意去碰太敏感的情報,這點十分正常。
但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允許郝亦花再『劃清界限』了。
南宮姬大概的將事件經過跟郝亦花轉述了一遍,也把自己的下達的命令跟郝亦花說了一遍,最後,南宮姬才問道,「我大概就是這麼想的。你有沒有其他更好的方法?」
「沒有。」郝亦花搖頭,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你已經想的很周全了,就按你想的去辦吧。處長和審訊處上來,我來。你去把副處長盯好。」
南宮姬腦袋一點,「交給你了。」
「嗯。」郝亦花揉了揉雞窩似得腦袋,抓起自己的風衣,「我去換身乾淨的衣服。你回去盯着副處長吧。對了,權五爺那邊有什麼新的命令沒有?」
「沒有。五爺親自提審了劉大管家。」南宮姬說,「如果五爺有命令的話,咱們照辦就是。他既然到現在都沒有再給我們下達任務,我們就好好把九處管理好。」
言下之意似乎有讓郝亦花別多問,也別多管閒事的味道。
那郝亦花當然就不爽了,他眉頭一挑,冷冷的問道:「南宮姬,你這話是啥意思?我就是好心好意問一下,你真覺得我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干想給權煜皇表什麼忠心呢?」
「你這人……」南宮姬無奈的搖了搖頭,一點沒有生氣,就只是覺得很無奈,「我也沒說什麼,我只是——好了,你快去換衣服吧。我也回去找副處長了。我剛才跟你說的事情,就辛苦你去調查了。」
南宮姬總有一種感覺,說不上來。就是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兒。可冷靜下來之後想一想,又覺得這種不對勁,好像很……嗯,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反正就是副處長這件事情吧,蹊蹺的厲害,也詭異的很。但他思前想後,並不覺得是為了竊取九處的情報,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而是他們九處內部之中,好像出現了什麼失誤或者是差錯。
不好說,反正想要證明他的猜測,也並不難。郝亦花會幫他證實他的猜測的。
「後勤這一部分,是一個很大的工作。」南宮姬慢條斯理的說道,「越川這些年,對後勤的管理,說實話是相當之鬆散和鬆懈的。畢竟是後勤部門嘛,到底不比作戰部門和情報搜集部門,越川會忽略後勤部,也情有可原。他每天要管理的事情太多了,真的也騰不出什麼心力再好好盯着後勤部。」
郝亦花眯了眯眼睛,對於後勤部這一塊,他算是比較熟悉的人了。至少,他比南宮姬熟悉多了。某種程度上來說,對後勤這一塊的熟悉程度,他也是比越川要高的。
就像南宮姬說的,越川要管理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他真的騰不出心力再來管理後勤部這一塊。當他進入九處為越川幫忙之後,後勤部的有關工作,越川基本上都是丟給他去處理的。越川本人,幾乎沒有過問過後勤部的事情。
可他的想法跟越川一樣,後勤部嘛,不就是發發福利,幫中高層管理人員,解決一下家裏的事情。什麼孩子上學啊,老人住院啊。總所周知麼,後勤部,就是管理着雞毛蒜皮的小事情。
到哪兒這後勤部的事情,都是不太被boss們關心的地方。
九處對於後勤部的管理,的確是十分的鬆懈。
再加上九處的後勤部,每年的開支可以說是九處第二大的部門。除了作戰部門之外,九處的經費每年大部分都是給了後勤部。
嗯……這種蛀蟲,到哪兒都有。九處之中,也有這些蛀蟲。
眯起眼睛,郝亦花幽幽的說道,「你的意思是……」
「我總覺得如果是有人想要利用副處長得到審訊處的情報,那他們這樣做,實在是讓我難以理解。」南宮姬攤攤手,「你想啊,要利用副處長得到情報的話,那直接把他的妻子偷天換日掉不是更方便麼?為什麼還要把副處長的妻子送到九處的療養院呢?總不能九處的療養院都出現了問題吧?」
郝亦花一口咬定,「副處長妻子所在的療養院,絕對不可能出現問題。你要知道,好多軍官的父母,都在這個療養院。他們定期也會派自己的手下去療養院探查一下情況。畢竟是搞情報工作的人,對這方面的事情相當的敏感和重視。」
當然了,這也是越川之所以敢對後勤部的管理如此鬆懈的原因之一了。錢這方面吧,越川當然明白後勤部多多少少肯定會貪污一些。因為要是連一點油水都撈不到的話,人家也不會辦事兒了對吧?這是一個很無奈的問題。到哪兒,都得讓人家有油水可撈。但只要這在可接受的範圍內,越川爭孩子眼閉隻眼也就那樣兒了。
但療養院這方面,九處的管理可是相當之嚴格的。
不光是九處在療養院的醫生護士,就連療養院自己的醫生護士,九處定期都會去摸查,如果有一點點的問題,就會被立刻的更換掉。
所以療養院,是絕對沒有問題的。這點郝亦花敢拿自己的腦袋來保證。
「既然如此,那我覺得是後勤部貪污才導致了這件事情的可能性,就更大了。」南宮姬說道,「因為如果是有人要利用副處長得到情報的話,那麼他們這樣的行為,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沒有人會這麼辦事兒。」
「如果真的是後勤的人吃裏扒外貪污的話,那可真是再好不過了。」
畢竟那可是審訊處的副處長啊!如果有人把主意打在了副處長的身上,對九處的影響簡直太可怕了。後果也太嚴重了。那是他們誰都承擔不起的嚴重後果!
現在郝亦花和南宮姬心裏都祈求着,希望這一切就是後勤部的蛀蟲們在搞鬼。為的,也不過是那白花花的銀子。
對南宮姬和郝亦花這些人來說,只要是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那就不叫個事兒。換而言之,只要是跟錢有關係的,那也不算是什麼大事兒。
在九處,只有與情報相關的,才是大事兒。
錢?
他們九處還真他媽的不在乎。
南宮姬想了想,又說:「如果調查的結果真的如我所猜測的一樣,那麼,後勤部的清理工作,就拜託和麻煩你了。」
「好嘛,惡人又是我來做是不是?」
南宮姬已經知道了郝亦花嘴巴上喜歡擠兌他,心裏郝亦花是怎麼想的南宮姬也懶得去猜測,反正只要不影響到工作就可以了。
所以南宮姬將郝亦花的擠兌充耳不聞,只是說道:「那麼,辛苦你了。」
說完,他便起身要離開。
郝亦花冷哼了一聲兒,倒也沒有再多說什麼。等南宮姬離開了辦公室之後,郝亦花跟他前後腳的也離開了辦公室。如果可以的話,他是打算醒來之後回家一趟的,看看水貂,再換身乾淨的衣服。
可現在不是忽然有了事情麼,他也沒有辦法再回家了。只希望事情就像是南宮姬所猜測的那樣吧,是後勤的蛀蟲們搞了么蛾子。那樣解決起來,就真的太簡單了。他也能早點把副處長的這件事情解決乾淨之後,早點趕回家去照顧水貂。
他這又一天的時間沒見過水貂了,心裏都快擔心死了。也不知道水貂有沒有好好吃飯,在家裏一隻貓會不會感覺孤單。
腦袋裏惦記着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郝亦花剛走到陸越川霸佔的五星級酒店總統套房門口,遠遠兒的,便有秘書處的精英小跑了過來——
「郝助理——郝助理——」
郝亦花挑起眉頭,看着氣喘吁吁的秘書,「有什麼事兒,瞧你慌得!好好說,怎麼了?天塌下來也有權五爺撐着,你看看你什麼德行!」
秘書緩了緩急促的呼吸,一伸手,從陪同着自己的警衛員手中取過了一份交給郝亦花,「郝助理,這份文件,你、你——」
郝亦花沒好氣的瞪了一眼神色慌亂的秘書,一把將資料奪了過來,他只簡單的掃了一眼,表情就變了。
在秘書驚訝的表情下,郝亦花的嘴角高高的揚起,笑的十分之愉悅舒適。
秘書有點驚了,「郝助理?」
他這是怒極反笑麼?
後勤部出了這麼大的亂子,郝助理居然笑的這麼開心?!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秘書處在看到這份資料的時候,都快瘋了。因為秘書處很清楚後勤部出了這麼大的亂子,高層會如何的震怒。戰戰兢兢的把資料整理好,交給郝助理,已經做好了要挨罵的準備,結果???
郝亦花微微一笑,感覺好極了,「總算是有了一個好消息呢。」
這些天傳來的都是壞消息,就沒有一個是能讓人舒心一笑的消息。
秘書蒙圈的看着郝亦花,郝亦花卻擺擺手,「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換身衣服去秘書處找你們。」
「啊?哦!知道了!」
秘書一頭霧水的被打發掉了。
後勤部捅了這麼大的簍子,怎麼感覺郝助理反而很期待後勤處捅婁子似得?
是他感覺錯了嗎?
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