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棉棉的婚車,駛入了顏家別墅中,她純潔的宛如靜開在喜馬拉雅山的天池邊上的一株白蓮。
嬌媚顰笑間宛如天使降臨人間,蘇棉棉微微低下了頭,雙眸之中滿是無邊的春色,雙唇微抿,羞澀極了。
能夠成為顏淵的新娘,這是蘇棉棉這輩子唯一的願望,現在這個願望,終於在顏老爺子的幫助下實現了。
看着顏淵從顏家別墅之中走了出來,蘇棉棉的雙眼之中泛起了一抹晶瑩的水色。
從小到大,蘇棉棉一直都在等待着這一天的到來,現在,她終於實現了自己的夢想,但是卻又覺得並不真實。
顏淵信步朝着她的方向走了過來,蘇棉棉緊張的渾身微微有些發抖,雙手不由得攥緊了手中的捧花。
淵哥哥,我終於要成為你的新娘了!
蘇棉棉一想到了這裏,雙頰不由得泛起了一抹緋色,顏淵的身影越來越近,她的心跳就越來越開,仿佛心臟是要從嗓子眼之中跳出來了似的。
顏淵停至在蘇棉棉的面前,薄唇微啟,聲音清冷如霜,「走吧,別讓老爺子久等了。」
顏淵的話,顯得有些不近人情,讓蘇棉棉的臉上略顯得有些尷尬。
蘇棉棉微微地蹙了蹙秀眉,澄澈的雙眸之中泛起了湛湛波光,她用力地咬了咬唇瓣,剛剛想要將瑩白的縴手搭在顏淵的手臂上時,顏淵卻倏得放開了手。
她微微地怔了一下,看着顏淵已經踱步前行,眼淚頃刻之間順着雙頰滾落而下。
蘇棉棉用力地躲了躲腳,跟在了顏淵的身後,朝着顏家別墅後的玫瑰花園走去。
婚禮儀式簡單而聖潔,玫瑰花園中,鋪着紅地毯,兩旁擺放着空運的香水百合,在花園的正中央,是一個心形的台子,這是蘇棉棉唯一要求的,甚至,蘇棉棉都不在乎婚戒,她只要顏淵的名字能夠出現在結婚證上。
現場的主持人,是當紅的電視台主播何昊,看着蘇棉棉到場後,何昊高聲道:「下面,有請我們今天最美麗的新娘,蘇……」
「等一下。」
何昊的話還沒有說完,顏淵卻在這個時候倏然開口了,打斷了他的話。
這讓蘇棉棉的心頭猛地一凜,像是有一隻大手用力地揪了一下她的心,她微微蹙眉,看着英俊帥氣的顏淵踱步走上了心形舞台。
顏淵從何昊的手中拿過了麥克風,淡淡地說道:「今天我請了極為朋友,希望能夠在他們的見證下,完成這場婚禮。」
嘩……
掌聲如雷,雖然只有三四十個人的小型婚禮,竟然能夠發出如同潮水般的掌聲。
顏淵的唇角微微上揚,扯出了一抹邪魅的笑,雙眸微眯,宛如黑曜石般的雙瞳之中閃過了一抹精光。
顏淵抬手,朝着蘇棉棉的身後指了過去。
賓客們尋着顏淵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緩緩地駛入顏家別墅的後花園之中。
顏老爺子臉上原本的笑,忽地僵在了臉上,他用力地皺了一下眉,疑惑地望着顏淵,隨即,顏老爺子側目瞥了一眼顏肅,聲音低沉地問道:「顏淵這是要搞什麼鬼!?」
顏肅搖了搖頭,回道:「我也不知道。」
顏老爺子的面色變得愈發難看,用力地眯了眯一雙渾濁的老眸,朝着舞台正中央的顏淵看去,壓低了聲音,對坐在一旁的顏肅吩咐道:「去告訴顏淵,如果他敢耍什麼花樣的話……」
顏老爺子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見,從車子當中走出了一個女人,她竟然身穿和蘇棉棉同樣的婚紗。
田冪的臉上噙着一抹淺笑,露出了一對可愛的小虎牙,在田冪的手中,竟然也拿着和蘇棉棉同樣的捧花。
當田冪下車之後,蘇棉棉卻顯得並不是那麼的引人注目。
緊接着,白如夢從車中走了下來,她竟然和蘇棉棉穿了同樣的婚紗,拿着相同的捧花。
顏淵雙眸微眯,唇角之上的笑容變得愈發地濃郁了起來,目光落在了蘇棉棉的身上,通過了頭紗,看着那一張不知所措的臉。
「呵!」顏淵冷笑了一聲,啟唇高聲道:「有請我今天的新娘——余笙歌!」
話音一落,余笙歌從車中走了下來,她穿着vera wang手工定製的高級婚紗,足有三米長的裙擺上,鑲滿了碎鑽,陽耀在余笙歌所穿的婚紗上,折射出斑斕的流光。
余笙歌本就生得極美,再加上,此時此刻的她身着名貴而奢華的婚紗,臉上描繪着精緻的妝容,無疑余笙歌成為了這場小型婚宴的女主角。
而此時此刻的蘇棉棉,面色難看至極,仿佛籠罩了一層厚重的陰霾,似乎連呼吸都變得極為凝重。
蘇棉棉雙手死死地握着手中的捧花,似乎是想要將捧花給捏碎了似的,她一雙漂亮的眸子,堆起了滾滾的寒意,陰鷙般的目光,仿佛是想要余笙歌生吞活剝了一般。
「這……」
蘇宏信瞪大了雙眼,側目看向了坐在身邊早就已經目瞪口呆的蘇太太。
他的面色難看極了,用力地皺着眉頭,看向了坐在主人席位上的顏老爺子,怒聲道:「顏老,顏淵這是什麼意思?!」
顏老爺子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疑惑地看了看蘇棉棉和余笙歌的方向,又將目光落在了顏淵的身上。
好端端的一場婚禮,怎麼又變了模樣。
剛剛的蘇棉棉還是今天的女主角,可是,在余笙歌出場之後,蘇棉棉的婚紗竟然和伴娘服一模一樣,這分明是伴娘的樣子。
「顏淵!」顏老爺子猛地站了起來,用手中的拐杖指向了顏淵,怒聲道:「你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顏淵的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地望着顏老爺子,淡淡地說道:「老爺子,稍後您就知道了。」
須臾間,余笙歌緩步而來,她衣着華美,在走到了蘇棉棉的身邊時,將蘇棉棉比了下去。
蘇棉棉今天本來也很美,可因為有田冪和白如夢的「伴娘服」在,此時此刻卻顯得她,竟和余笙歌的伴娘團別無二致。
余笙歌的臉上帶着一抹淺淺的笑,在經過了蘇棉棉的面前時,淡淡地說:「蘇小姐,我的出現方式沒有嚇到你吧?!」
蘇棉棉被余笙歌的聲音扯回了神來,陰鷙的目光宛如猙獰毒蛇,惡狠狠地盯着余笙歌。
而余笙歌,臉上始終帶着一抹淺薄的笑,「如果蘇小姐不想要太丟人的話,那就只有繼續偽裝下去,或許,成為我的伴娘,也要比被人拋棄了新娘要好上不少。」
蘇棉棉靜默不語,深深地低着頭,挪動了腳步,站在了余笙歌的身後,「余笙歌,算你狠!」
「呵!」余笙歌輕淺一笑,莞爾道:「我的這點小把戲,在蘇小姐的面前,不過是小兒科。」
「余笙歌,你知不知道,這場婚禮是我從小到大夢寐以求的!」蘇棉棉口中銀牙緊咬,從牙縫之中擠出了一句話來,「但是這一切,現在都被你給毀了!」
「呵呵。」余笙歌淡淡地笑了笑,哂笑道:「蘇小姐,我早就已經跟你說過了,我並不是一朵白蓮花,不是誰都能夠一而再地想要置我於死地,而我卻能夠欣然原諒的。」
蘇棉棉冷眸以對,卻聽余笙歌又道:「對於蘇小姐所做的一切,我會一點一點地還給蘇小姐。」
說完,余笙歌抬起了睫眸,望着舞台上的顏淵,他就站在那裏,臉上帶着和煦如同春風般的笑容。
多少次,余笙歌都幻想着自己將來的婚禮會是什麼樣子,但是,卻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種場合下。
硬是將蘇棉棉從新娘變成了伴娘。
田冪看着蘇棉棉乍青乍紫的臉上,不禁冷笑出了聲,「蘇大影后,你是第一次做伴娘吧?如果沒有經驗的話,你可以問我。我一定會知無不言。」
蘇棉棉已經被顏淵拋棄過一次了,如果這一次,她在被顏淵用這種形式拋棄的話,那她的這張臉豈不丟的整個帝都都是。
現在,也就只能夠打落牙齒和血吞,這口氣,蘇棉棉只能夠自己吞下去。
蘇棉棉的臉上擠出了一抹極為難看的笑容,嗓音卻冰冷如霜一般,「做伴娘也好過沒有人要。」
「呵!」田冪冷笑道:「這就不用蘇小姐為我操心了。」
話落,穆近遠和冷天雲身着伴郎的禮服,走進了婚宴的現場。
這無疑是再給蘇棉棉打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余笙歌有顏淵、田冪有穆近遠、白如夢有冷天雲。
可是,蘇棉棉卻形單影隻地站在舞台下方。
蘇棉棉只感覺自己的臉火燒火燎的,像是被人打了一個耳光之後,同一邊的臉頰在被人打了一個耳光。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了蘇棉棉的身上,現在的她是一點心思都沒有,恨不能找一個地縫鑽進去。
只要,所有人別用這種目光看着她,似乎,要讓蘇棉棉做什麼,她都願意的很。
蘇棉棉頭紗下的那張臉,蒼白似紙,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似的,順着雙加簌簌而下。
她終究還是輸了,輸得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