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聽我說,就算是你找到了蘇棉棉,你手裏沒有證據說明「花嫁」就是她讓人砸的……」
余笙歌冷眸以對,冷聲冷氣地說:「要麼跟我去找蘇棉棉,要麼你現在就下車。」
「嫂子……」
「還有,以後別叫我嫂子,我跟顏淵現在沒有任何關係了!」余笙歌的聲音倏然冷了下來,仿佛連計程車之中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
「哎!」穆近遠微微地搖了搖頭,面色凝重地說:「你怎麼就不能聽我的,這件事情要從法律的途徑……」
「法律個屁!」余笙歌爆了一句粗,「穆近遠,你是個律師,你難道會不知道,這些砸了「花嫁」的人,就算是找到了又能夠怎麼樣?小冪的損失並不是「花嫁」,而是她的心血。」
她一把抓住了穆近遠的領子,冷然道:「給我一句痛快話,跟我去還是下車,你自己選!」
穆近遠微微蹙眉,如果讓余笙歌一個人去找蘇棉棉的話,要是遇見了什麼危險,他要怎麼跟顏淵交代,而且,她也不知道蘇棉棉在什麼地方,如果貿然跑到了蘇氏集團,那麼可就壞了大事。
無奈之下,穆近遠只好點了點頭,看向了計程車司機,說道:「去帝心醫院。」
今天一早,蘇棉棉給顏淵打電話,聲稱今天要做手術前左右一次檢查,希望顏淵能去醫院看看她,當時穆近遠就在一旁。
穆近遠的面色凝重,不知道余笙歌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更不知道蘇棉棉又會怎麼對付余笙歌。
這場戰爭一旦打響,將會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一個小時之後,計程車停在了帝心醫院外,帝心醫院在帝都享譽盛名,能夠在這裏就醫的非富則貴,別說是一輛計程車了,就算是一輛低於兩百萬的車,都不好意思停在這裏。
計程車司機有些膽怯,開了三十多年的計程車,還是第一次帶着客人來這裏,「兩位車費是兩百三十塊。」
余笙歌直接推開了車門,快步走下了計程車,穆近遠快速地拿出了三張鈔票,塞進了司機的手中,「不用找了。」
旋即,快步地朝着余笙歌追了過去。
余笙歌走到了帝心醫院的門外,便被兩個保安攔截了下來,看着余笙歌只不過是穿着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一看就不像是能夠有錢在這裏就醫的。
「站住,這裏不是你能來的地方趕緊走!」
余笙歌冷凝的目光掃了兩個保安一眼,冷笑着說道:「讓開!」
緊隨而來的穆近遠,可是帝都最出名的律師,而且還是凌傲天集團的法律顧問,在帝都的上流社會之中沒有幾個人是不認識的。
當穆近遠跑到了余笙歌的身邊時,兩個保安一臉的汗顏,沒想到身着這麼簡單的一個女人,竟然會是跟穆近遠在一起。
余笙歌見兩個保安沒有再阻撓自己,便快步走進了帝心醫院之中。
她側目看向了穆進鴛,問道:「蘇棉棉住在那間病房?」
「520號病房。」
既然,余笙歌已經到了這裏,穆近遠也沒有必要組織了,他現在就只希望,不會發生什麼衝突,到時候不知道要如何和顏淵交代。
來到了520號的病房外,余笙歌就問到了陣陣的花香,剛欲伸手推病房門,余笙歌忽然垂下了手。
就這樣的出場方式實在是太沒有氣勢,蘇棉棉前兩天那麼對自己,現在又派人砸了田冪的「花嫁」,如果不出了這口惡氣的話,她余笙歌三個字就倒着寫。
想到了這裏,余笙歌向後倒退了一步,微微地眯了一下眸子,抬腿便是一腳。
「嘭!」
隨着一聲悶響落下,520病房的房門忽然打開,齊刷刷地目光全部匯聚到了余笙歌的身上,讓余笙歌不由得怔了一下。
余笙歌的唇角微微抽動,她全然沒有想到,竟然會有這麼多人在蘇棉棉的病房之中。
除了顏淵和顏老爺子意外,其餘的竟全都是拿着「長槍短炮」的記者。
這是什麼情況?!
蘇棉棉不是謊稱自己得到了腦前葉腫瘤嗎?
怎麼會有這麼多記者在場?
蘇棉棉之所以能夠成為家喻戶曉的當紅影后,絕非是偶然的,從小在蘇氏集團長大的蘇棉棉,對於心計和手段運用的極為巧妙。
即便是,宣佈退出娛樂圈也要讓娛樂圈做到,江湖沒有姐,卻依舊有姐的傳說。
為了能夠造勢,她特意讓顏老爺子和顏淵來到了帝心醫院,有聯繫了幾家雜誌,想要做最後一次報道,這樣的話,不僅能夠讓所有人都看見顏淵是屬於她的了,而且還能夠為蘇氏集團造勢,如此一來,蘇氏集團的股價一定會暴漲。
但是,讓蘇棉棉做夢都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切都被突如其來的余笙歌給破壞了。
余笙歌躬着身子,唇角微微地抽動了兩下,緩緩地站了起來,臉上立馬划過了一抹冷笑,朱唇微啟,揶揄道:「蘇小姐還真是好本事啊,沒想到這種事情你都能夠做得出來!」
影后就是影后,余笙歌不佩服都不行,剛剛還是一臉笑容和記者們說着她和顏淵有多麼多麼恩愛,自己有多麼多麼幸福,頃刻間,便是一臉的委屈。
頎長的睫毛低垂,遮住了蘇棉棉一雙漂亮的眸子,泛起了一抹晶瑩的水色,鼻尖微紅,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似的,「余小姐,你不是說,以後都不會在糾纏淵哥哥了嗎?你……」
貝齒緊緊地咬了咬唇瓣,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聖母白蓮花、綠茶婊、心機婊,余笙歌真得佩服蘇棉棉,她現在很想要大吼一聲:我去年賣了塊婊!
「呵呵!」余笙歌冷笑,舉步走進了病房之中,微微地挑了一下眉,笑盈盈地說道:「有這麼多記者朋友在場正好。」
蘇棉棉一聽余笙歌的話,不由得心頭一沉,深深地蹙了一下眉,雙瞳之中閃過了一抹陰毒之色,可一瞬間,她臉上的表情,卻變得更加委屈,用力地抽了抽鼻子,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似的,順着雙頰滾落而下。
「咳咳咳……」蘇棉棉抬手捂住了嘴巴,猛然咳嗽了起來,氣若遊絲地說:「余小姐,我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能夠放過我?」
「呵呵!」余笙歌又笑,冷冷地說:「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
坐在蘇棉棉身邊的顏老爺子面色難看至極,他抬眸朝着顏淵使了一個眼色,示意顏淵將余笙歌帶出去。
顏淵知道,余笙歌繼續留在這裏,絕對對她不利,連忙踱步走到了余笙歌的身前,伸手拉住了余笙歌的手臂,沉吟道:「跟我出去!」
「放開我!」余笙歌用力地甩開了顏淵,強悍的氣場和顏淵絲毫不遑多讓,啟唇冷然道:「我今天不是來找你的,而且顏淵……」
余笙歌將目光緩緩地挪到了顏淵的身上,冷凝的目光仿佛是在看着一個陌生人似的,冷笑着說道:「我和你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我憑什麼聽你的!」
這個倔強的蠢女人!
她就不知道,現在絕對不是個好時機嗎?
顏淵好不容易說服了顏老爺子不對她動手,給她一個安穩的生活,可是她……
但顏淵看着如此囂張的余笙歌,心裏總是痒痒的,像是被春天裏的貓輕輕地撓了一下似的。
這個笨女人,總是讓人又愛又恨!
顏淵剛要開口說話,余笙歌已經走到了蘇棉棉的面前,微微地挑了一下眉,淡淡地說道:「蘇小姐,我們是單獨聊聊,還是要當着這麼多人的面, 把所有的話都說開了。」
聞言,蘇棉棉的心頭一震,深深地皺起了眉頭,疑惑地望着余笙歌,她不知道余笙歌想要跟她說什麼。
最了解你的人往往就是你的仇人。
蘇棉棉心中冒出了這句話,看着余笙歌一臉拼死一般的表情,墨玉般的雙瞳在眼眶之中轉了轉,啜泣道:「余小姐,我都已經這般退讓了,你還想要我做什麼?你才能、才能……」
蘇棉棉的眼淚或許對別人好使,但是對余笙歌來說,那就鱷魚的眼淚,她冷笑了一聲,說道:「你還要繼續跟我演戲是嗎?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說着,余笙歌揚起了手中田冪的手機,在蘇棉棉的面前晃了晃。
霎時,蘇棉棉的臉色驟變,像是吞了一群黑壓壓的蒼蠅似的難看。
下意識,蘇棉棉緊緊地抓住了蓋在身上的被子,沉吟了片刻對身後的助理白玉吩咐道:「白玉,你先讓記者朋友們出去,我有些話想要跟余小姐說。」
須臾,蘇棉棉淚眼婆娑地望着顏老爺子,聲音顫抖地問:「顏爺爺,這件事情就讓我和余小姐談,可以嗎?」
顏老爺子看着這樣的蘇棉棉甚是心疼,抬手輕輕地在她的手上拍了拍,溫和地說道:「蘇丫頭別怕,凡事都有顏爺爺給你做主,一個野蠻的女人而已……」
「顏爺爺,您就讓我做一次主吧。」蘇棉棉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似的,順着臉頰滾落了下來。
顏老爺子微微地搖了搖頭,抬手拭了拭蘇棉棉眼下的淚水,輕嘆了一口氣,拄着拐杖轉身朝着病房外走去,在經過了余笙歌的身邊時,他渾濁的老眸冷冷地睨了她一眼,冷哼了一聲奪門而出。
待病房之中只剩下了余笙歌和蘇棉棉時。
蘇棉棉倏然開口,冷然道:「說吧,你今天來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