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婦……」
「有一腿？！」
當這個聲音傳入到墨山石的耳中後，墨山石的身體也明顯的一顫，老臉更是被漲得有些通紅。
堂堂伏羲穀穀主，竟然被人質疑與妖婦有一腿？
如何能忍？
「放屁，老夫行事磊落，光明一生，如何能與這老妖婦有……」墨山石的話說到一半，臉色也突然間一變，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
不過，顯然已經晚了。
因為，他已經可以清楚的看到妖帝白芷的臉色變得相當的難看，難看到那原本淺笑的嘴角都在顫動。
「小子害我！」墨山石的心裏很苦，潛意識中，一個聲音在告訴他，現在的妖帝白芷，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他想跑！
可是，他又如何能跑？
是他自己「奮不顧身」的沖了上來，要是現在再轉身逃跑，那他堂堂伏羲穀穀主的面子，還要不要？
「拼了！」墨山石咬了咬牙，他終歸是不可能舍下這個面子，特別是有了一定的身份和地位後，面子有的時候往往就比生命更加珍貴。
但說歸說，真要與妖帝白芷硬拼，墨山石的心裏還是有點兒虛。
根本就拼不過啊！
怎麼辦？
墨山石真的有種進退兩難的感覺，不過，現在的他顯然是沒有時間去思考這些了，因為，妖帝白芷已經沖了過來，根本就沒有再等他過去的意思。
憤怒的妖帝白芷到底有多可怕？
對於這個問題……
方正直表示不是太想正面回答，但是，從那一聲響徹天際的耳光聲中，他還是能多多少少的感受到一點的。
墨山石被打了！
而且，還是被正面扇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聲音非常的清脆。
至於動作，方正直並沒有太看清，但是，他卻大概看到了一道閃電憑空在墨山石的頭頂上方出現，然後，又憑空消失。
接着，一記耳光便很結實的甩在了墨山石的臉上。
而墨山石，則是直接懵住了。
「唉……」方正直的輕輕的嘆出一口氣，他能看得出來墨山石現在的臉色很紅潤，也不知道是被這一巴掌抽的，還是心中太過於羞憤，但他多少還是能感受到墨山石心中想說又沒有說出來的，所以，他覺得自己必須要提醒一下墨山石。
「墨谷主，如果我是你，這一巴掌要是不結實的抽回去，以後這輩子，估計就只能低着頭做人了！」
「臭小子，閉嘴！」墨山石的臉色猛的一青，現在的他，明顯需要一些發泄，而方正直的話，自然也讓墨山石找到了渲泄口，雖然，這渲泄口不是太盡興。
「不識好人心吶？」方正直搖了搖頭，作為一個無辜被喝斥的人，他還是要表達一下自己的思想的。
「啊！！！」墨山石憤怒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妖帝白芷的一耳光，還是方正直這不輕不重的擠兌，但墨山石的身上確實可以看到升騰起來的火焰。
帶着滿腔的怒火，憋着紅如豬肝的臉，墨山石的雙手高舉，一記重錘至上而下就朝着妖帝白芷砸了下來，完全是拼命的打法。
「轟隆隆！」雷聲滾動。
不得不說，真正拼起命來，身為聖域至強者之一的墨山石還是有點兒小恐怖的，至少，這樣的一錘，即使是妖帝白芷也沒敢硬接。
一個閃身，就退到了一邊。
但墨山石這一次明顯是真的瘋了，根本顧不上其它，一雙眼睛都有些充血，冷靜如他，在這一刻也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
一錘，兩錘，三錘！
每一錘都是全力以赴，狀若瘋狗，完全不再理會站在他面前的是不是堂堂九尾白狐神獸，聖域第一強者，妖帝白芷。
這樣的一幕，自然也讓下方那些剛剛清醒過來的宗門弟子們，還有聖域幾門的弟子們有些反應不過來。
「咦？墨谷主這是怎麼了？！」
「瘋了嗎？」
「這一巴掌……恐怕換上任何人，都會瘋！」
「什麼一巴掌？」
「當然是妖帝白芷甩在墨谷主臉上的一巴掌，真的很響……」
下方的宗門弟子們中，有一些是看到了剛才一巴掌的，也有一些是沒有看到那一巴掌的，但總之，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墨山石硬生生挨了妖帝白芷一巴掌。
「墨老頭，冷靜！」沐清風這個時候也終於趕到了，感受着墨山石身上那有如實質般的怒火，他的心裏是真的有點兒無奈。
可無奈歸無奈，他又不得不承認，如果沒有方正直的那句話，墨山石還真不可能爆發出這樣的實力。
但現在的墨山石，還能冷靜下來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白芷，老夫和你拼了！」憤怒的墨山石完全就聽到沐清風的話，在他的心裏，只有一個念頭，雪恥。
「轟！」一聲爆響。
妖帝白芷在被墨山石連續逼退後，終於退無可退，一腳就踢在了墨山石手中的黑色巨錘上，巨大的響聲震動天際。
而墨山石也直接被這一腳踢出足足十步開外，胸口一陣起伏，一口鮮血便哇的一下從他的口裏吐了出來。
不過，已經完全失去理智的墨山石確實是有着能將「勇猛」二字發揮到極限的實力，一口鮮血剛剛吐出，人便又再次沖了上去。
「啊！！！白芷，納命來！」
「……」妖帝白芷的表情在這一刻也終於有了一絲變化，她的實力確實是在墨山石之上，可是，這並不代表墨山石對她就完全沒有威脅。
畢竟，實力達到一定的層次後，差別再大，也不可能大到天與地的區別，更何況，還是面對一隻擺明了要拼命的「瘋狗」。
「臭小子是故意的！」妖帝白芷自然知道這一切都是方正直的那句話造成，若不是因為方正直那句話，墨山石也不可能會當着她的面稱她為老妖婦，那麼，她自然也不會衝動的給了墨山石一耳光。
但現在再說這些都已經沒有意義。
因為，事情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唯一能做的就是一起「拼」，墨山石要拼命，她自然也不可能再留手。
「墨山石，既然你一心尋死，那我就成全你！」妖帝白芷身上的媚態在這一刻也完全消失，換上的一種森冷的殺意。
「殺！」墨山石自然是不可能退，一如既往的往前沖。
而沐清風此刻也是臉色一變，與妖族的大戰，十幾年前就發生過，那一戰，無論是妖魔二族，還是人類，都死傷慘重。
可即使是在那種情況下……
真正主宰的強者，也依舊保持着最後的理智與冷靜。
沒有人會去真正拼命。
因為，那並沒有任何的意義，畢竟，兩敗俱傷，甚至兩者灰飛煙滅，對任何一方強者而言，都不是什麼好事。
也正是因為如此，人類與妖魔二族才會息戰，最後，定下規則，魔族退回血影城，妖族隱入十里大澤，並且，至今往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聖境以上的強者，都不得再干涉四大王朝中的事宜。
即使，王朝覆滅！
這便是主宰強者們的生存法則！
可現在，當墨山石選擇與妖帝白芷拼命後，沐清風又怎麼可能坐視不理，眼睜睜的看着墨山石去送死？
「死就死吧！」沐清風這一刻也是一咬牙，一跺腳，沒有再猶豫，直接就朝着妖帝白芷撲了過去：「白芷，今日我們就不死不休！」
……
「吼！」雄厚的獸吼聲響起。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下方的妖王們自然也不可能再「小打小鬧」，一隻只妖王的眼睛中都開始充血。
拼了！
足足有着三四十隻妖王在這一刻也露出了真正的面目，一隻只流動着瑩瑩光華的妖獸顯露在空中。
強大的氣勢從妖王們的身上散發出來，那一隻只妖異的身形與面孔，給人一種發自內心的震憾。
而看到這一幕的聖域長老們自然也待不下去了。
「殺啊！」各方勢力的長老們，無論是聖域幾門中人，還是其它宗門中的聖境強者們，都完全動了。
在人類與妖魔的大戰中，沒有人會再在一旁觀望。
因為，一旦這場戰爭輸了，那麼，以後隱入十里大澤的將不再是妖族，而是所有人類的聖境強者。
無數道身影沖天而起。
每一個聖境強者，都亮出了武器，面對三十四隻妖王，他們哪裏可能再裝？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盡全力去拼。
一場人類與妖魔二族的大戰，終於展開。
而作為點燃這一場大戰的始作俑者方正直，卻在妖王們的怒吼聲發出之前，便早早的逃離了戰圈。
畢竟，刀劍無眼，誰都不敢保證，混在戰場中間，會不會被某些不長眼睛的傢伙，隨手一個「誤傷」？
不過，逃歸逃，這一次他卻並沒有逃太遠。
正所謂，心中有正氣，邪魔不可侵，大事大非，方正直還是分得清的，有一句古語叫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方正直作為一個有着正宗血統的人類，自然也不可能坐視人類與妖魔二族的大戰，而不管不顧。
所以……
他決定觀望！
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面滲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方正直是一個真正的勇士，那麼，他當然需要先看一看淋漓的鮮血。
而要看得清楚一點，最好的視角，自然不可能是在下面，而是在上面，也可以說是應了池孤煙曾說過的一句話，高處不勝寒。
有點兒危險。
但不是有句話叫越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嗎？
而且，方正直的實力擺在這裏，說句不客氣的，只要不正面碰上妖帝白芷，保住性命基本無大礙。
所以，方正直最終選擇的位置是妖帝白芷的背後，原因很簡單，不能正面，那就只能是背後，對吧？
道理沒有問題。
可是，要真正做到，卻還是有點兒小難度的，不過，這點小難度當然不可能阻止方正直前進的步伐。
神樹！
便是最好的「偽裝」！
借着神樹巨大的樹幹和樹枝，在一片混亂的戰場中，摸到妖帝白芷的背後，還是有一定的機會的。
「唰！」
「唰唰唰……」
一隻手抱着昏迷的燕修，另一隻手隨機抓握樹枝，方正直的靈活並沒有打太多的折扣，借着天道不斷的朝着神樹的頂端閃去。
而在方正直不斷攀爬的時候，半空中的巨響聲也不斷的傳來，三四十隻妖王與上百人類的聖境強者混戰在了一起，規模不可謂不壯觀。
鮮血，斷肢，不斷的在空中飛濺。
怒吼聲，衰嚎聲，喊殺聲，獸吼聲，混在一起，讓這黑暗的天際，看起來更加的森然和陰冷。
千虞與道魂之間的戰鬥，在這一刻也停了下來。
從道魂的身上那有些破爛的黑色長袍上可以看得出來，在剛才的一場戰鬥中，顯然是落了下風。
這也讓道魂的眼神變得越加的森寒。
可是，道魂卻並沒有再與千虞纏鬥下去的意思，而千虞，也同樣沒有再繼續追擊道魂的打算。
「事關人類的生存地位，我們倆之間的這一戰，日後再清算！」道魂甩了甩帶着血跡的衣袖，語氣森冷。
「隨時奉陪。」千虞點了點頭，明亮如月的目光看向天際，望着纏鬥在神樹頂端的三道身影，臉色也同樣不太好看。
「你放心，我道魂還不至於干出在這種時候偷襲的事情，平陽的性命，你無須擔心！」道魂自然也看出了千虞心中的擔憂。
「我知道。」千虞沒有再多說什麼，身形一動，直接便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便已經出現在了半空中。
一掌！
便直接轟在了一隻頭頂上方。
「轟！」被千虞一掌轟中的妖王眼睛一圓，身形也直接往下一裁，口裏哇的一聲，便噴出一口鮮血。
而與此同時，道魂也到了。
速度快若閃電，手中的黑白雙劍一動，兩道劍芒閃過，如同陰與陽的匯合，一黑一白兩道光芒合而為一，化為一道長虹。
「咔！」裁下去的妖王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抵抗，身體瞬分為二，一顆金色的妖丹便懸浮於空。
「哇……吼！」一隻妖王眼看着這一幕，也直接撲了下來，如驚鴻般一爪朝着那顆妖丹抓去。
不過，千虞的速度顯然更快，在那顆金色妖丹浮空的一瞬間，手中也亮起一抹銀白色的光華，直接就斬在了金色妖丹上。
「轟！」的一聲，妖丹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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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五章 拼命，「瘋狗」的嘶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