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着槍林彈雨,劉危安拼着後背上又挨了三枚子彈的代價,終於沖入了樹林,光線一暗,已經消失不見。更新最快後面傳來一聲急促的怒喝,僱傭兵不在隱藏身形,加速沖了過來。
因為劉危安出神入化的槍術,僱傭兵們追的很辛苦,每時每刻都要盯着劉危安的槍口,只要他的槍口一指,立刻就得閃避,否則——倒在途中的同伴就是很好的下場。但是劉危安進入了樹林,他們就忍不住了,如果人追丟了,他們將面臨比死亡還要痛苦的懲罰,這個時候,死亡反而不可怕了。
進入樹林的一剎那,一股莫名的冷意一閃而過,雖然很快,卻讓劉危安渾身冒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種感覺極為怪異,可惜劉危安心思都放在密集的子彈上面了,沒有引起注意。
對於在林中如何隱藏痕跡,劉危安已經很有經驗了,收起了手槍,在地上衝刺一陣躍上了一顆大樹,伸手在粗壯的枝幹上一塔,借力一衝,已經穩穩地站着了樹枝上,在樹枝上飛快跳躍,幾個起落,消失在黑暗之中。
一口氣跑了大半個小時,估計一下至少都有二十五公里的距離,最後實在忍不住,才挑選了一個三人合抱的大樹停下來,輕輕把趙含情方向來,一屁股坐在枝丫上,連手指頭都不想動一下,大口喘氣。
一路逃亡,幾次拼盡全力,早已經把他的體力耗盡,這些僱傭兵確實精銳,是他見過的最厲害的對手。他的每一步動作都必須經過嚴格的計算,任何一步差錯,後果都是死亡,從來沒有一次逃亡如此辛苦的,體力累不說,腦力更累。
不過,他也知道此刻還沒有逃離危險,現在還不休息的時候,在空間戒子裏面拿出了鑷子、小刀、紗布、藥水等物品,對趙含情道:「還得麻煩你一下。」脫掉上衣,轉身背對着她。
一路逃亡,趙含情自始至終一聲不吭,表現的很堅強,但是看到劉危安轉過身來的一刻,自認為見慣了傷病的心狠狠地顫抖了一下,背上橫七豎八鑲嵌了九顆子彈,加上肩膀上的一刻和屁股上的一刻,足足十一顆子彈,子彈鑲嵌在肉裏面,堵塞了血液的流出,所以看不到多少血液,但是那種非人的痛苦,趙含情卻能夠體會,她的眼睛一下子濕潤了,受了這麼嚴重的傷,還抱着她跑了這麼遠,她突然升起了一種自己是累贅的想法。
&麼了?這裏不順手還是看不清?」劉危安見到趙含情久久不動手,問了一句。
林間的光線並不好,但是給劉危安幾個膽子也不敢點火啊。只能將就了。趙含情沒有說話,手卻動起來了,不愧為科班出身,動作很快,唰唰唰,不到三分鐘,十一顆子彈就拔出來了,消毒、清洗、止血、纏紗布……做好這一切,趙含情剛要叮囑幾句,卻發現劉危安的肌肉瞬間鼓起來,緊繃緊繃的,剛剛包紮好的傷口崩裂,開始有鮮血溢出,紗布染紅,臉色一變,作為一個醫生,最不喜歡的就是不聽話的病人。嘴巴方張開就被劉危安一把握住,嘴巴貼在她的耳邊,呼吸因為緊張而格外的灼熱,用細微到極點的聲音道:「不要出聲,不要動,有危險。」
趙含情握住小刀和鑷子的手慢慢鬆軟下來,把東西放在自己的口袋之後,輕輕摟住了劉危安的腰,一雙黑漆漆的眸子四下掃射,來來回回看了幾次,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雖然奇怪,卻知道劉危安不會做無用的動作,又仔細看了幾遍,還是沒有任何發現,就在放棄的時候,終於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靜!這裏太靜了!安靜的不像話!
哪怕是最荒涼的礦區,也有蚊蟲蟻鼠在活動,這裏樹木蒼翠,生機勃勃,即使是在核輻射重度污染區,也有生物的存在,變異生物的數量不會比變異植物少多少,但是這一片區域安靜的讓人心悸,似乎是一片絕地。
啪嗒——
極其輕微的樹枝折斷的聲音從來的方向傳來,如果不是全神貫注下,趙含情肯定聽不見,但是此刻卻身體一抖,這個聲音不管是誰發出來的,都不會是好事,根據她的猜測是追兵的可能性最大。
劉危安端起槍瞄準聲音傳來的方向,黑夜並不能阻擋他的視線,雖然比之白天有一定的影響,但是和其他人相比,他如同帶上瞭望遠鏡。他看見了一個僱傭兵,走路像狸貓,輕盈、迅速,每次聽下的地方都是兩棵樹的交叉掩護之地,可以隨時轉換位置,這種能夠在戰場上增加存活率的東西,已經融入了他們的習慣,不用思考就完美的做出來了。
劉危安嘴角勾勒出一個殘忍的微笑,他在這裏停留,可不僅僅是為了療傷,更重要的是他想反擊了,被追殺了那麼久,也該收回一點利息了,他知道僱傭兵肯定也接受過森林環境的訓練,但是他沒有絲毫害怕,他佔有了視力這樣的天賦,已經處於不敗之地。就在手指按住扳機的一刻,那種不好的冰涼感再次漫過身體,來得快,去的也快,他還未感受,已經消失不見,仿佛一種錯覺。
如果說一次是意外,兩次絕對不是偶然,劉危安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悄悄收回手槍,換了弓箭。感恩於岩漿池的一番搶劫,讓他又有了弓箭可以使用了。第一把黑鐵弓毀於奴隸區,讓他擔心了好久,畢竟好弓不易,像這把黑鐵弓,一般人就弄不到。
黑鐵弓剛剛來開,又慢慢鬆了回去,僱傭兵就是僱傭兵,每一名僱傭兵附近都有兩個同伴掩護,三角陣型,進可攻,退可守,這種默契沒有數年的磨鍊絕對培養不出來。他差點就忽略了。就在這時,他有所感應地猛然回頭,瞳孔驟然一縮,繼而放大,眼中射出無法置信的神色。察覺到劉危安的變化,趙含情也轉頭看去,嬌軀輕輕一顫,臉上浮起和劉危安一模一樣的表情,震驚中帶着無法置信。
一對對閃耀着妖異綠滿的眼珠子從樹林間出現,因為光線的原因,看不見身體,只能看見發光的眼睛,咋一看,還以為是漂浮在空中的珠子呢,這些怪物落地無聲,朝着這個方向逼近,一眼望去,林間密密麻麻都是綠色的眼珠子,根本數不清有多少。
透過斑駁的殘缺月光,趙含情看清楚了這些怪物的樣子,有狼,有野豬,有猴子,有猩猩,有野狗,有狸貓……大大小小,樣子不一,唯一想通的就是綠色的眼睛。
&些都是變異獸類,長期處於核輻射的環境之中,僥倖未死,中和核輻射之後產生了一種能夠抵禦核輻射的物質,可以在核輻射區域長期存活,但是身體會產生一些變化。全世界的科學家暫時還沒有研究出這種抗輻射的物質是什麼,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些變異後的怪獸很強大。」趙含情見到劉危安似乎沒見過這種東西,小聲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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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麼鬼東西?」
砰>
慘叫聲、槍聲還有詛咒聲幾乎同時響起,那是繞路包抄的一個僱傭兵,這支僱傭兵似乎很喜歡使用環形包抄的戰術,一直以來,這套戰術都十分有效,但是這一次,發生了意外。劉危安看的分明,那是一條狐狸模樣的動物,躲在樹底下,僱傭兵路過把它驚嚇到了,化作一道灰色的影子在僱傭兵的大腿上咬了一口,轉身就跑。僱傭兵反應也不慢,抬手就是兩槍,僱傭兵的槍法很準,雖然動物的速度快如閃電,還是擊中了它,卻沒有和預期中的一樣翻身避免,而是射入了一片草叢消失不見。
僱傭兵或許受到視力的限制沒有看清楚怎麼回事,劉危安居高臨下卻看的清清楚楚,子彈射中小狐狸,僅僅射入了一半就射不進去了,小狐狸的肌肉蠕動,眨眼間就把子彈擠出來了。這個過程很快,看起來就像是子彈直接被彈飛一般。
僱傭兵還在找小狐狸,卻沒有注意身後突然多了一團龐大的黑影,來的無聲無息,伸出一隻爪子對着僱傭兵就是一爪子。
噗嗤!
爪子從後背刺入,從前胸透出來,勢如破竹,收回的時候,已經多了一顆鮮血淋漓的心臟,還在跳動,冒着騰騰的熱氣,黑影張開嘴巴,一口就把心臟咬的稀巴爛,汁液橫飛。
趙含情看見這一幕,臉色發白,用手捂住嘴巴,只感到胃部一陣陣翻騰。
&鴣寨,怎麼回事?」 一個同伴問道,剛剛問完,就看見鷓鴣寨直挺挺倒了下去。不由得吃了一驚,「鷓鴣寨?你——該死!」他看見了鷓鴣寨身後的龐大黑影,臉色驟變,槍口瞬間抬起。
砰!
子彈射中了龐大黑影,但是黑影只是發生了輕微的晃動,隨即激怒了一般沖了過來,速度快到無法想像。
&好,敵——啊——」 僱傭兵慘叫一聲,左手捂着冒血的脖子,右手衝鋒鎗掃射,追逐一條跑的飛快的小狐狸。
&麼回事?不好,好多野獸,快——啊——」遠處有傳來一聲慘叫,仿佛脆響了衝鋒號,下一刻,林間槍聲大作。僱傭兵大呼小叫,聲音帶着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