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被自己內心的想法嚇了一跳!
她居然這樣思念他!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變得這麼在意他了?這份感情,這種欲語還休的思念,是……喜歡嗎?
可是,她怎麼會喜歡姜孚琛呢?
那是漂浮在雲端,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人物,似乎有一絲一毫的雜念,都是對他的玷污。
還是說,她對他突如其來的感情,都是建立在默認自己可能是謝木蘭,是他深愛的妻子的基礎上,所以她才會生出這些的綺夢?
長安被自己弄糊塗了。
「嘉禾想爹爹了嗎?」
「嗯!」小糯米糰子嘟着小嘴,「爹爹都走了兩個月了,嘉禾從來沒有和爹爹分開這麼久……」
原來他才走了兩個月。
可為什麼,她卻覺得時間過了好久好久?
長安咬着嘴唇,心裏忽然生出幾分怨氣。
都這麼久了,他為什麼都不往燕京傳封家書,難道他不知道家裏有人會擔心他嗎?
她悶悶不樂地洗乾淨頭,披散着頭髮晾曬,夏天天熱,不過一刻鐘,頭髮都晾乾了。她簡單地盤了個髮髻,牽着小糯米糰子往西偏殿去。
路過宮道時,卻見一群小太監匆匆忙忙往西走去。
那是關雎宮的方向。
發生什麼事了?
長安正要拉個小太監問問,卻有個元皇后身邊的宮女快步走來。
「白醫官,西偏殿那邊出了點事,皇后娘娘請你趕緊過去。」
長安只好趕緊去西偏殿。
西偏殿裏一團亂,前來赴宴的夫人貴女們都站到了一側,元皇后面無表情地坐在上首,方水仙坐在下面的繡墩上,紅着眼,不停地拿袖子擦眼淚。殿內有不少宮女趴在地上,四處翻箱倒櫃的找東西。
這是什麼情況?
柳眉兒小聲解釋道:「丟了東西……方水仙的家傳玉佩丟了,據說很貴重,皇后娘娘正在吩咐宮女幫她找。」
家傳玉佩丟了?
長安下意識覺得不對。
無論再怎麼出挑,方水仙不過是個臣子之女,而坤儀宮卻是元皇后的寢宮。無論是丟了再重要的寶物,也沒有資格要求元皇后這樣幫她搜尋。
如果是元皇后好心,主動幫方水仙尋找,那就更不可能了!元皇后是這麼善心的人嗎?顯然不是。
有貓膩!
長安警惕起來。
宮女們把西偏殿翻了個遍,搜遍了所有地方,連犄角旮旯也沒放過,還是沒找到方水仙的家傳玉佩。
方水仙眼睛一紅,淚珠子成串往下掉:「這可怎麼辦?這塊玉佩,是當年西晉的開國皇帝賜給我們方家的老祖宗的,一直被視作傳家寶,如今卻被我弄丟了……」
呵呵!
長安聽了直翻白眼。
既然是傳家寶,不該好好藏在家裏嗎?你還這麼大剌剌地戴在身上,到處招搖過市,誰信呢?
別人又不是傻子!
裝,繼續裝!
「方姑娘,你再仔細想想,有沒有可能在別的地方?有沒有可能,這塊寶玉你今天根本沒佩戴,或者有沒有可能掉在了路上,在進坤儀宮之前就弄丟了?」戴彤兮問。
「不可能!」
方水仙說的斬釘截鐵。
「我確定玉佩就是在這裏弄丟的,進了西偏殿後,我還特意給金枝看了這塊玉佩,金枝,是不是?」
啊?
溫金枝一臉懵懂,方水仙什麼時候給她看過什麼玉佩,記錯了吧?
她剛想提醒方水仙,就見方水仙對她使眼色,頓時反應過來,道:「啊,對!方姐姐是給我見過她那塊玉佩!」
聽到這句話,方水仙又嗚嗚哭起來。
「玉佩丟了,我該怎麼辦……」
一直面無表情的元皇后終於發了話:「既然確定玉佩是在西偏殿丟的,那就肯定還在這兒。畢竟,玉佩是死物,又不長腳,難道還跑了不成?除非是有人帶走了它。雪垣,你去查一查,在這段時間裏,都有什麼人出入過西偏殿?」
這是懷疑有人偷了玉佩?
長安心裏咯噔一下。
這段時間裏,離開過西偏殿的,除了那些伺候的宮人,就只有她和小糯米糰子了。
皇宮規矩森嚴,能進坤儀宮伺候的宮人都是經過千挑萬選,各個聰明機靈,絕不可能作出偷竊的事來。
難道說,這件事是衝着她來的?
果然,雪垣盤問了守門的小太監後,回來稟告道:「除了伺候的宮人,就只有白醫官和嘉禾郡主離開過。」
元皇后冷冷道:「那就重點搜這些人。」
雪垣立刻安排宮人挨個兒的搜查房間,不到半個時辰,便有宮人搜到一塊雪白的羊脂玉佩,放在托盤裏呈送給元皇后。
元皇后拿起玉佩看了一眼,玉佩色澤溫潤,質地上佳,雕刻的花紋精緻古樸,是塊好玉,但卻絕非什麼稀世珍品。
「方姑娘,這可是你所遺失的玉佩?」
方水仙喜不自禁道:「回娘娘,正是臣女的玉佩!」
居然真的找到了!
究竟是在哪裏找到的?
長安心裏咚咚打起了小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自己中了別人的圈套。
元皇后隨手把玉佩擱下,問:「這玉佩是在哪裏找到的?」
雪垣道:「是在東偏殿白醫官的寢殿。」
果然!
長安自嘲地笑了笑。
她還是太大意了,這才中了方水仙的圈套。可是,方水仙明明沒出過西偏殿,玉佩好端端的怎麼會跑去東偏殿她的寢宮裏?
長安百思不得其解。
還是說,早在今天之前,這玉佩已經被悄悄藏在她的房間,就等這一天東窗事發?
是什麼時候呢?
她想起來了!
那一次,溫金枝怒氣沖沖跑來找她,問她怎樣才肯離開寧王殿下,當時方水仙就在旁邊。恐怕就是那時候,方水仙把玉佩藏在了她房間,意圖誣衊她。
都怪她自己太大意了!
元皇后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問:「你還有什麼話說?」
她還能說些什麼?
人贓並獲,再怎麼否認申辯都毫無意義。
何況,這件事發展成這樣,這其中恐怕也少不了元皇后的推波助瀾,沒有元皇后的默許,方水仙怎麼有能耐在坤儀宮興風作浪?
長安諷刺地笑了笑:「我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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