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我醉酒之後心情不好就喜歡打人。(3)
約莫半個小時後,男人終於從墓園走了出來。
司機小劉看見他,立馬幫他拉開了車門,並低聲詢問道:「少爺,我們是直接回老宅嗎?」
坐進車內,徐清揚淡淡的嗯了一聲。
他扯開了襯衣領口的一個扣子,背靠着車椅,有些疲倦的捏了捏眉心。
小劉系好安全帶,突然想起顧惜西走前留下來的紙條,立馬從口袋裏摸出來,遞給後座的男人。
他解釋說:「剛剛我碰見了昨晚那位醉酒的小姐,她讓我把這個交給您。」
男人緩慢的睜開漆黑的雙眸,他看了一眼紙條上那一串號碼,面色平平淡淡。
他突然想起了很多畫面。
比如,昨晚那個女人死纏爛打的畫面,還有她淚流不止的拉着他說要嫁給他的畫面,以及,吐了他一身之後不省人事的畫面。
思及此,男人的瞳仁諱忌莫深,他紙條被揉成了一團,繼續閉着眼休息。
小劉看到這一幕,也不敢多說什麼。
他想起昨晚他抵達酒吧的時候,那個女人還死死的抱着徐清揚,而徐清揚的臉色已經難看的有些駭人了。
車子平緩的行駛在馬路上,車廂內的氛圍有些寂靜。
徐清揚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是車子在十字路口停下來的時候。
外面的街道有些吵雜,他漫不經心的瞥了眼窗外,卻在對面的咖啡廳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微微一頓,目光又深又沉。
小劉無意掃了眼後視鏡,見男人一直盯着窗外,便有些好奇的循着他的視線望去。
看到那抹身影,他的目光一怔。
那個男人他見過,小劉不禁訝然:「那不是席教授麼?」
他們在幹什麼?那個場景怎麼看起來有點兒像在相親呢?
徐清揚放下車窗,他平靜的看着咖啡廳那一男一女,始終沉默沒有開口。
這時,似乎有所察覺,咖啡廳內的男人忽然偏了偏首,幽深的眸子從他們的車前掠過。
兩人的視線對上了。
徐清揚抿了抿唇,後者卻是恍若未見的移開了視線。
紅燈亮了起來,車子再一次啟動了。
男人已經收回了視線,修長的手指放在膝蓋上敲着,陷入了沉思。
席琛……
他比較好奇的是,坐在他對面的那個女人。
……
……
二十分鐘的車程,很快便抵達了老宅。
小劉從車上下來,遠遠就看見了守在老宅門口的一抹窈窕身影。
他一頓,小心翼翼的去看身後的男人,「少爺……」
徐清揚回頭,順着他的視線看去,眸子無波無瀾。
夏清已經走到了他們的面前,她嫵媚的眸子看了一眼小劉,後者立馬識趣的找了個藉口離開。
在這個空隙,男人已經邁開步子往老宅的方向走去,見狀,夏清踩着紅色的高跟鞋,飛快的走到他的跟前攔住了他。
女人皺眉:「你就這麼不想見我?」
徐清揚垂眸看了她一眼,聲音冷漠:「夏清,適可而止。」
適可而止……
他是在提醒他們如今的關係是嗎?
夏清渾身一僵,她緊緊的咬唇,眼神有些倔強的對上他,「我不,清揚,我們和好吧,我們不分手了好不好?」
聞言,男人的表情也依舊沒有是情緒。
他盯着女人淚光閃閃的眸子,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傾身在她耳邊,輕聲說:「夏清,逢場作戲而已,何必較真呢?」
話落,女人面色倏地一白。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想從他的眼睛裏尋找出一絲撒謊的痕跡,可是沒有,一點也沒有。
在她怔神的片刻,徐清揚已經鬆開了手,與此同時,附近的灌木叢驟然閃過一抹白光。
男人偏頭看了眼那個灌木叢,輕輕扯了下唇,並沒有說什麼。
他淡漠的收回目光,目不斜視的從女人身旁走過,沒留下任何一句話。
夏清轉身看着男人的背影,目光又是怨又是不甘。
她怎麼可能就這樣放手。
不不,她絕對不會放手的。
女人垂在身側的手驀地收緊,她站在原地半響,忽然聽見背後有人叫她的名字,「夏清小姐。」
她回過頭,就見一名狗仔舉着單反笑的問她:「這些照片您希望我怎麼處置?」
夏清想起男人走時冷漠的態度,紅唇緊抿:「全部曝光。」
……
……
深夜十點,米蘿大型娛樂酒吧。
徐毅飛撐着腦袋,眼睜睜的看着身旁,一杯接着一杯不斷要把自己灌醉的夏清,無奈的嘆息:「夏小姐,你可是公眾人物,這樣喝得爛醉,也不怕被狗仔拍到影響名譽麼?」
夏清吸了吸鼻子,她苦笑:「我都這樣苦苦哀求他了,你說他為什麼不肯回頭呢?」
徐毅飛又是一聲嘆息,「你又不是不了解老徐那種人,讓他喜歡一個人都難過登天了,你還指望他回頭。」
聞言,女人的眸子漸漸變得黯然。
是啊,那個男人,讓他愛上一個人都難過登天了,他又怎麼可能會回頭呢。
想想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明明知道他本身性格如此,還偏偏要跟他抬槓鬧脾氣,所以才落得這樣的局面。
徐毅飛見女人的臉色蒼白,到底也算是朋友,他想了想,安慰她:「其實現在老徐單身,而且徐司令那邊催的也緊,你也不是沒有機會的。」
話落,女人怔了一怔。
是啊,她可以從徐家那邊的人下手,只要能說服徐司令那什麼都好辦了。
思及此,夏清挑了挑唇,眼睛忽明忽暗。
另一邊,顧惜西正在廁所吐得昏天暗地,吐完後,她整個人也算是清醒了一半。
女人踉踉蹌蹌的來到了洗手池邊,她低頭用冷水拍在臉上,渙散的意識也逐漸清晰了起來。
緩了一會兒,她抬頭看向鏡中面色明顯蒼白的女人,忽的扯唇嘲諷了一下。
關掉水龍頭,她在牆上抽了張紙擦手。隨後掏出自己的口紅,照着鏡子剛抹好,外面就走進來了一個人。
夏清從鏡子裏看清顧惜西的臉後,明顯頓了頓。
還真的是冤家路窄。
女人的眼底划過一抹厭惡,她傲慢的走到她的身邊,從包包里掏出了一隻黑管口紅,開口便譏諷:「怎麼哪兒都有你呢?」
顧惜西拉上包包的拉鏈,輕笑了一聲:「怎麼,我是礙着你了?」
女人的語氣還是和以前一樣,囂張狂妄。
她說完,轉身就要離開這裏。
看見這一幕,夏清緩緩轉過身,盯着她的背影,聲音冰冰涼涼:「我以為沈霂錫的死,會把你擊垮。」
沈霂錫三個字令女人驀地頓住腳步,她的臉色煞白,垂在身側的手正一點一點攥緊。
很滿意她的反應,夏清靠在洗手池邊緣,雙手環抱:「顧惜西,現在新聞報道都是你的醜聞,你每天這樣沉迷酒精,難道你的罪惡有因此減少過一點點嗎?」
沉默半響,顧惜西回過頭,目光已然平靜:「既然你這麼關注我的新聞,那也一定了解我醉酒之後的習慣吧?」
夏清皺眉。
女人輕笑:「我醉酒之後有打人的習慣,所以夏小姐,我現在心情很不好,請你有多遠滾多遠。」
話落,夏清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她忍了忍,克制道:「顧惜西,就是因為你這樣任性粗俗令人討厭的性格,學長才會因你而死,如果不是因為你的任性,他根本就不會……」
話音未落,夏清還沒反應過來,女人已經上前反手甩了一個巴掌給她。
清脆響亮的一聲,在寂靜無人的洗手間突兀響起。
夏清怔怔的站在原地,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眼神凜冽的女人。
顧惜西甩了甩火辣辣的手掌,語氣淡漠:「我說過吧,我醉酒之後心情不好就喜歡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