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里,考慮的怎麼樣了?」,飛機起飛之後不久,格若斯曼就隔着過道問。
歐德曼知道他問的是和自己樂隊簽約的事情,對于格若斯曼的專業能力和職業操守他還是比較認可的,可是這並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自從開始和迪倫一起排練之後,格若斯曼有時間就會提起這件事兒,他也和樂隊的其他成員商量了幾次,但由於其他人對格若斯曼不夠了解,所以遲遲未能下定決心;最後商量的結果是再接觸一段時間,等從歐洲回來再決定;「格若斯曼先生,最近一段時間都忙着準備演出,從歐洲回來之前我們暫時不打算考慮經紀人的事情,一切等巡演結束之後再決定吧!」
「好吧!」,看歐德曼的態度堅決,格若斯曼也就不再勸說,「那就等從歐洲回來再說,我隨時等候你的電話!」
「如果有了決定我會第一時間通知您的!」,歐德曼說完就閉上了眼睛,長途飛行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狹窄的座位讓人非常不舒服,於是他只好用睡眠來打發時間。
經過長時間的飛行,飛機終於降落在了倫敦;歐德曼起來活動了下僵硬的四肢,從行李架上取下自己的行李,跟在迪倫和貝茲後面走下了飛機。機場外面,記者和合作公司派來的工作人員早就在哪裏等候了;一看迪倫和貝茲出現在出口,閃光燈迅速閃成一片。
「請讓一讓,鮑勃已經很累了,暫時不會回答任何問題!」,格若斯曼馬上把迪倫擋在了身後,「明天我們會在阿比路舉辦新聞發佈會,歡迎各位到時候來參加。」
「鮑勃,有人說你在新港音樂節上的行為是對民謠的背叛!你怎麼看?」
「你在英國的演出也會使用電結他嗎?瓊會和你一起登場麼?」
「列儂和麥卡特尼說你對他們的影響很大,這次來英國會和他們同台演出麼?」
記者們絲毫不理會格若斯曼的話,紛紛擠上前去把他和迪倫圍在中間;格若斯曼對於這種情況早有準備,打了個手勢合作公司的工作人員就擠進人群把他倆救了出來,迅速登上停在機場外的汽車。至於歐德曼他們,根本就沒有人理會。
杜威滿臉的羨慕,「我還準備了一大堆的話呢,怎麼沒人來參訪我們?」
「真有那麼一天你會厭倦這種事情的!」,歐德曼想起後世邁克爾-傑克遜的遭遇,「等你成名之後,他們就會像蒼蠅一樣圍上來,把你的私生活曝光給全世界看!」
沒等他們感慨多久,來接機的工作人員就把他們接到了車上揚長而去,託運過來的樂器這些自然有專人負責,絲毫不用他們操心。汽車在一棟風格古樸的大樓前停了下來,格若斯曼帶着他們進去辦好入住手續,「現在先回去睡覺調整時差,然後明天和鮑勃一起去參加新聞發佈會!記得穿的稍微靠譜點!」
調整時差是很麻煩的事情,特別是長途飛行之後,明明身體感覺到很累了,但是由於飛機上已經睡過很長時間,所以歐德曼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一直數了一千隻羊才總算進入了夢鄉。
迷迷糊糊的被樓道里傳來的喧鬧聲吵醒,歐德曼穿上衣服打開門往外看去,正好看到瓊-貝茲氣沖沖的推開迪倫回到自己的房間,然後傳來巨大的摔門聲。嘖,望着迪倫看過來的目光,歐德曼一陣牙疼,就算玩出來一分鐘也好啊,這下尷尬了!既然已經看到了就這麼關上門似乎也不合適,歐德曼索性走到迪倫身邊,「額,發生什麼事情了?」
「不,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迪倫長長的嘆息,摟着歐德曼的肩膀把他拉到自己的房間,「進來坐坐好了,距離吃飯還有一段時間呢!」
進了房間,迪倫從柜子裏拿出兩罐啤酒扔給歐德曼一罐,然後自顧自的喝了起來;歐德曼陪着他喝完一罐,見他還要去拿馬上拉住了他,「等等,你一會兒還要去參加新聞發佈會呢,喝太多有些不好!」
迪倫也沒有堅持,摸出香煙點着把煙盒遞給歐德曼,歐德曼接過香煙點燃,這隻煙抽到一半的時候迪倫深吸一口氣吐出了長長的煙柱,「她剛才來是問我給她預留了多少演出時間,我告訴她這次的演出我會試圖在音樂風格上做一些改變,她堅持的民謠風格和整場演出的格調並不是很契合,所以這次的巡演就不打算讓她登場了,然後她就變得很生氣。」
額,歐德曼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勸說了,一旦涉及到音樂理念事情就會變得很複雜,在這一點上恐怕任何一名有所堅持的樂手都不會妥協,「或許是因為她現在在事業上遇到了一些麻煩,所以有點過於激動了。」
「按道理來說我應該答應她的要求的!」,迪倫把煙頭摁滅,「畢竟我剛出道的時候她給我提供了很多的幫助,如果不是她在63年的新港音樂節上把我介紹給觀眾們,或許我現在還在格林威治村的酒吧里演出呢!但是對我來說,她所堅持的抗議民謠已經走到了盡頭,電聲、搖滾樂才是未來的發展方向,在這一點上我們倆誰也說服不了誰。」
歐德曼沒有回應,默默的聽着迪倫的訴說;迪倫又點燃一支煙,「如果只是音樂上的分歧還好一點,但是她並不僅僅是想讓我重新回到民謠的道路上;她要求我跟上時代——走出來接受挑戰,做群眾的領袖——做一個倡導者,領導正義活動。我一再告訴她我並不是也不想成為任何人或任何事物的代言人,我不過是個歌手而已。她所堅持的那些左右之爭、民權問題、種族問題其實都不過是上下之分的表象罷了。」
歐德曼有些明白迪倫的意思了,他已經從一個小憤青走向成熟,看問題的高度遠遠超出瓊-貝茲的理解,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應該成為抗議運動的代言人;而貝茲則希望把他重新拉回到抗議隊伍里去。歐德曼看過這一段美國的歷史,這一階段的抗議活動在某種程度上促進了男女平等、種族平等,並在某種程度上讓和平、環保等思潮深入人心;但這種成果在某種程度上萊說是歷史發展的必然性,遠不是他們那些單純依靠激情的膚淺抗議的功勞。這些抗議青年早在69年之後紛紛回歸正統生活,走向華爾街、走向矽谷,然後他們發現腳踏實地的做事遠比單純喊幾句口號給世界帶來的變化更多。用簡單的話來說迪倫成熟了,而瓊-貝茲還沉溺在那個不成熟的幻想當中。和迪倫聊了一陣,表達了對他觀點的支持,格若斯曼進來催促他們下樓吃飯然後參加新聞發佈會。
「這裏就是阿比路麼?」,杜威一邊和自己的襯衫領口的扣子叫着勁,一邊問道。
「對。」,格若斯曼指着前方的二層白色小樓,「那裏就是百代唱片的錄音室,披頭士的大部分專輯就是在這裏完成的;我們這次來歐洲有部分原因就是因為他們的邀請。一會兒新聞發佈會就在這裏舉行。」
不只是披頭士,後來的平克-佛洛依德等許多傳奇樂隊的唱片也都是在這個不起眼的小樓里灌制完成。歐德曼看着眼前的小樓,心中湧起一股朝聖般的感覺,就好像球迷來到了伯納烏,天主教徒來到了梵蒂岡;這裏對於一名搖滾樂手來說是不折不扣的聖地。
「等一下!」,歐德曼看着眼前那道在無數張照片中出現過的斑馬線,玩心頓起,把米奇等三人叫到旁邊,「來,和我一起走到街對面去!」
「錄音室不是在那邊麼?我們為什麼要過街去?」,杜威等人有些摸不着頭腦。
請原諒一個搖滾青年的cos夢,歐德曼沒法給他們解釋,難道要說自己是想要模仿披頭士最後一張專輯《阿比路》的封面麼?「我們就是過去看看而已,不要着急,放鬆一點排成一條直線,我在最前面,然後是雷德爾,接着是米奇,杜威最後!就像是平時走路一樣。」
雖然不明白歐德曼的意思,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眾人也就樂得跟着他一塊玩鬧。歐德曼解開西服上衣的扣子,雙手插在口袋裏一馬當先的踏上了斑馬線,其他三人緊隨其後;「不不不,雷德爾你跟的太緊了,邁步的時候保持你的前腳剛好能碰到我的後腳跟的距離就好!我們再來一遍!格若斯曼,有沒有帶相機,幫我們拍張照好麼?」
一臉來回走了五六遍,歐德曼才找到感覺,遺憾的是格若斯曼並沒有帶相機,這幅畫面也就沒有保留下來。哎,這樣也好,免得披頭士到時候被人說他們的專輯封面剽竊我的創意,歐德曼在心中自我安慰。
鬧騰結束,新聞發佈會的時間也就快要到了。
哎,這本成績比上本差好多,心塞塞的,喜歡搖滾的人這麼少麼?喜歡聽歌的可以去網易雲音樂搜歌單《重生搖滾之王》,大家給點收藏推薦吧,這樣俺才有動力啊,老是單機沒激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