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婉聞言就是一愣,燕九朝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不是做夢,是真的他真的講過那句話
「你兒子還活着,都在你懷裏呢。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她懷裏只有三個小奶包呀
難道說
俞婉不可思議地看向了燕九朝「你說什麼把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
燕九朝卻不說了。
他堂堂燕城少主,怎麼可能嘰嘰歪歪地重複一句話嘛
堅決不承認是自己不敢了
俞婉到底不傻,若說她不知孩子不是顏如玉的親骨肉倒還罷了,眼下既然知道了,那麼在接受孩子有另外一個娘親時也就不那麼突兀與艱難了,她不是沒幻想過那個人或許是自己,她是三年前懷上身孕的,她看到三個小傢伙時也會在心裏告訴自己,如果她的孩子生下來,也該與他們一般大了,只是她覺得這種幾率太小了。
她生下一個都難,怎麼會生了三個還是與燕九朝生的
「燕九朝,你沒騙我吧」
她再一次看向了燕九朝,燕九朝撇過臉去,她捧住他的臉,強迫他轉過頭來,對上自己的視線。
她高熱未退,手心滾燙。
「燕九朝。」她目光灼灼地望進他眸子,「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說一遍,大寶、二寶和小寶真是我親生的我真是他們的娘」
燕九朝從未見過如此灼人的視線,讓人的心口都仿佛被燙了一下,他點頭「是,他們是你親生的,你的兒子。」
俞婉的眼淚一下子沖了出來。
燕九朝驚到了,這可是一個摔下山崖都從不落淚的女人,竟然在得知自己骨肉的真相後,哭成了一個孩子
俞婉覺得自己沒哭,只是她的眼淚有些不聽話。
她抬手去擦淚。
燕九朝遞過一方帕子。
她哽咽着接在手裏「燕九朝」
「做什麼」燕九朝一本正經地問。
俞婉沒答他的話,擦了眼淚後忽然抬起手來,在他手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燕九朝疼得倒抽一口涼氣「俞阿婉」
「疼啊」
「你說呢」
白玉般的手背,已經浮現起了一絲紅痕。
俞婉破涕為笑「那就是真的,我沒在做夢。」
燕九朝「」
你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幹嘛不掐自己啊
俞婉心底的情緒翻滾得厲害,驚喜交加,卻也怨怒交織,喜的是她找到了自己孩子,是她最疼愛的三個寶寶,怒的是明明是她的骨肉,卻被搶走成了別人的孩子
俞婉擦了擦臉上的淚,不用看也知道自己這副樣子有多嚇人了。
「想見他們嗎我去把他們帶過來。」燕九朝讀懂了她的心思。
俞婉含淚搖頭,她雖然很想立刻抱她的孩子,但她這個狀態,還是不要嚇到他們了。
俞婉努力讓自己想一些理智的事,讓情緒平復下來「燕九朝,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當年的人是你為什麼你沒有認出我來」
「那你又是為什麼沒認出我來」燕九朝反問。
「我」俞婉語塞。
俞婉並不知原主也被毀去了這一段記憶,她只以為是自己沒繼承她的回憶,可這要怎麼與燕九朝說呢
好在燕九朝只是逗逗她,不是真的詢問她什麼,那夜黑燈瞎火的,燕九朝沒看清她長什麼樣,她自然也沒看清楚燕九朝的,雖說燕九朝落下了玉佩,不過也不誰都認得那是少主府的東西,她不知他身份也在情理之中。
何況,據燕九朝查到的消息,她讓許邵的人下過藥,八成是不記得那一年的事了。
「你別賣關子了。」俞婉催促他。
燕九朝無意瞞着她,只是沒想好究竟該怎樣告訴她,他查到的消息越多,對當年的事便越是生氣,尤其她讓人販子拐走的原因,竟然是為了趙恆那個癟犢子
趙恆沒錢念,一直靠俞家救濟,俞家那會兒日子還不錯,儘管俞邵青被抓去邊關了,可大伯在天香樓做事,每月的工錢足夠一家老小吃香喝辣,可要說把銀子拿去貼補趙家,還是有些勉強,趙家就是一個無底洞,貪得無厭的趙氏,索求無度的趙寶妹,再算上趙恆每月的束脩,俞家便是有金窩窩也不夠趙家折騰的。
一日阿婉摘了地里的白菜去集市上販賣,聽人說一個大戶人家招丫鬟,是去伺候嫡出小姐的,小姐脾氣好,活兒也少,吃穿用度都在府里,工錢一月五兩,討小姐歡心了還有打賞,最高能得十兩,阿婉心動了,當即與那位大娘去了她口中的大戶人家,想看看自己究竟能不能被選上。
結果,就進狼窩了。
燕九朝聽影六說起這件事,險些沒給活活氣死,她看着不像這麼蠢的人吶,怎麼就信了天上會有掉餡餅的好事呢
「一月十兩,你還真敢信」燕九朝恨鐵不成鋼地說,「燕王府都沒這麼闊綽的」
一個時辰前,也不知是誰問影六「一月十兩很多麼這都有人去」
門外的影六默默地捏了捏乾癟的荷包,覺得有必要與少主提提漲工錢的事了。
確實很傻,俞婉暗道。
「然後呢」俞婉追問。
「然後你就被拐去許州,進了當地的窯子。」燕九朝看了她一眼,說道,「你別擔心,沒人碰過你,你的第一個男人,是我。」
誰擔心這個了
燕九朝接着道「你當年去許州的路上誤食毒草,臉上長出毒斑,老鴇嫌你丑,把你打發去做下人,你睡柴房,我就是在那裏碰見你的。」
俞婉的眼神涼颼颼的。
「你別瞎想,我會去那裏,也是讓遭了人算計。」
俞婉點頭,她見過自己當時的畫像,丑成那副樣子,不是遭人算計誰下得去口啊
「是誰算計你顏如玉嗎」俞婉問。
燕九朝譏諷一哼「她一個人還沒這能耐,還有一條許州的地頭蛇。」
「許州的地頭蛇」俞婉頓了頓,「許家人嗎」
燕九朝深深地看了俞婉一眼道「你三年前能有現在一半的腦子也不至於會上拐子的當了,沒錯,是許邵。」
俞婉驚訝「許邵就是那個天香樓的東家、許賢妃的親哥哥、二皇子的親舅舅他為什麼會算計你是得了許賢妃與二皇子的授意嗎」
燕九朝淡淡一笑「這才是最有意思的地方,許賢妃與燕懷璟都不知道許邵的動作,他們也讓許邵蒙在鼓裏。」
俞婉不懂朝政,卻也覺得許邵的行為很古怪,他是許家人,許家的靠山就是許賢妃與燕懷璟,算計燕九朝這麼大的事,他不可能不請示許賢妃或二皇子,他擅作主張,究竟是不希望東窗事發後連累他們,還是他心裏根本另有打算
這個目前燕九朝都沒有答案,俞婉就更沒有了。
比起這個,俞婉反而更關心許邵是如何勾搭上顏如玉的。
燕九朝道「四年前,有人舉報顏家通敵叛國,官府在顏老將軍的房發現了一封密函,裏頭記錄了老將軍謀反的證據,老將軍一死以證清白,奈何鐵證如山,顏家人還是被打入牢獄,只有顏如玉逃了出來,官府四處搜捕她,她躲進了一間青樓。」
「青樓」俞婉蹙了蹙眉。
燕九朝點點頭「只有青樓的陌生女子不會引起官府的注意,何況,誰會料到高高在上的顏府千金,為了一條小命甘願淪落風塵」
所以,許邵是在青樓遇到顏如玉的了。
那之後的事,俞婉大抵猜到了,顏如玉成了許邵的女人,為許邵生下兩個孩子,只可惜,兩個都夭折了。
再之後,他倆緣分盡了,索性不做情人,改做盟友了。
還真是讓人無語的一對啊。
俞婉沒問燕九朝打算如何處置他們,她這會子的心思不在這倆人身上,她用酸軟的胳膊掀開被子。
「你要做什麼」燕九朝問道。
「我拿個東西。」俞婉平靜地說。
「要什麼,我拿給你。」
「不必,這個我得自己拿。」俞婉穿好了鞋子,燕九朝拉過一件披風給她罩上,三月底的天,並不算太冷了,只是她染了風寒,依舊不可驚風罷了。
「多謝。」俞婉披好披風,緩緩地走向梳妝枱。
燕九朝看着她平靜的背影,心道,他表現還不錯吧,巧妙地拋出新矛盾,把她的注意力給轉移了,這不,她都忘記去生氣了,當初還說什麼要閹了他,這會子只記得去高興了吧。
畢竟,她可是覬覦他很久了。
哎呀,要不要告訴她,他倆生米煮成熟飯後,她就讓許邵接出窯子了,她自始至終只有過他一個男人
唔,還是別說了,她已經夠得意了。
燕少主眉梢一挑,如沐春風地走到俞婉身後。
很好,這個女人轉過身來了。
確切地說,她朝自己撲來了。
也是,久別重逢,是該撲進他懷裏大哭一場的。
燕九朝斂起眉間得意,大大方方地站在那裏,等着某人投懷送抱,卻不料,俞婉的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剪刀。
燕九朝「」
俞婉的剪刀擦咔一聲,目光掃過他襠部「好了,真相已經水落石出了,接下來該算算你我之間的那筆賬了。」
燕九朝「」
燕九朝總算見識到了什麼叫做冷靜的女人最可怕,前邊兒還和和氣氣地與他說着話,半點預兆都沒有,甚至下床接過他披風時,還溫柔地與他道了謝
誰能料到她竟是去拿剪子剪他的
「俞阿婉」
燕九朝暴跳如雷
俞婉生着病,力氣不大卻十分有決心,燕九朝被追得上躥下跳,終於忍不住,將她壓在床鋪上,按住了她的手。
俞婉氣喘吁吁地說道「放手再不放我不理你了」
燕九朝放了。
俞婉一剪子剪過來了。
燕九朝他就知道
就在燕九朝被追得焦頭爛額之際,三個小奶包跐溜跐溜地進屋了。
俞婉一眼看到他們,趕忙停下腳步,一把將手裏的剪刀塞在了枕頭下
三人掛着鼻涕泡泡,一臉呆萌地站在那裏。
俞婉走過去,拿帕子給他們擦了鼻涕。
燕九朝輕咳一聲,理好有些凌亂的鬢角與衣襟。
三個小奶包定定地看着俞婉,朝俞婉伸出小手。
俞婉的心底湧上一股難以言述的激動,她蹲下身來,將他們摟進了懷裏。
感受着懷裏瘦弱的小身板,俞婉的心被填得滿滿的,可一想到他們這兩年在顏如玉手下的遭遇,她又疼得有如刀子在割。
俞婉的喉頭一陣脹痛,摟緊了三人,哽咽地說「娘親回來了,娘親不會再把你們弄丟了娘親不會再讓人欺負你們娘親會一直一直地守着你們」
讀之閣,讀之閣精彩!
(www.玉ed玉e.com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