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那名士兵用日本機槍殘害了一百多人的野蠻行動,還是文明的,畢竟,在彈雨之中,士兵們的痛苦會減少許多,而使用冷兵器對日軍的打擊,則顯得更為嚴重,成為中國新軍在激戰之後瘋狂的動作。
每一個國家和民族中都有優秀分子,也都有渣滓,在有人的地方就有左中右的說法,確實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
日本侵略軍在一九三七年以後的大部分時間裏,做了許多謦竹難書的壞事兒,可是,類似的問題在中國歷史的改朝換代中,屢見不鮮,曹操先人曾經對徐州雞犬不留,清軍在廣州將明朝宗室的數個王爺率領的反抗集團圍困和擊破以後,實施了真正慘絕人寰的大屠殺,據估計,數天之內,七十萬人被殺。更多的婦女在死前遭遇了非人的折磨。更不要說清廷在四川的剿殺然後誣陷張獻忠的頭上,實際上形成了四川民人為之一空,數千萬人死盡的淒涼。
因此,在中國新軍出現了下列情景的時候,是可能的,自然的,正常不過的。
第三集團軍九師團十九旅團,三十八團四營三連二排,將前面的日本佔據的村子圍困久了,在日軍崩潰,四下里野鴨子似的嘎嘎亂叫(註:八嘎八嘎的聲音,因為事情過於危急,日本人省略了前面的王八之氣,只剩下可憐的,驚慌的嘎嘎聲了)一小半的士兵將槍支扔掉,趴在溝壑里隱蔽,或者撒起很不長的腿腿馬拉松,噗,摔了一跤,再爬起來,渾身是泥土的,痛得象踩了尾巴的正在的女貓。
一個村子,大約一百餘人。日軍的腦袋不時在寨牆上閃現,步槍對外面的中國軍隊形成了嚴重的威脅。
十三名中國士兵和二十七名日本士兵倒斃在村外的稻田裏,日兵是統統朝着東面村子的方向,那是逃跑時被擊斃的,中國士兵則是衝鋒的姿勢爬在地上,彈洞在身體的後面顯現着,將皮肉都翻卷過來,兩名未死盡的中國士兵則在地上哼着,咬牙切齒,極力地壓抑着痛苦。
「王南方?王南方?」
「郎新平?」
這是兩名中國傷兵的名字,在溝壑里遠遠趴着的中國官兵,揪心的喊着兩人。
日軍沒有動靜,在望遠鏡子裏,可以看到他們那鐵青色的,形狀古怪的臉兒,難怪中國漢朝的光武帝劉秀,會叫這些人為倭人,意思是矮小,難看。而當時賞給日本使者的金印,上面雕刻的字是,漢委奴國王,意思是,當時的日本,已經歸屬於中國大漢帝國了。
「要西!要西!」終於,有一個日本士兵揮舞着拳頭,狂暴地呼喊着。
中國士兵追逐日軍的殘兵,速度非常之快,所以,也呈現很混亂很分散的格局,一旦日軍斷然反擊,則中國軍隊那些莽撞而勇敢的官兵,必然遭到相當危險的處境。
一個班的中國軍隊,就被這個村子裏的日軍反擊殲滅了,趕來的中國軍隊數十人,只能在遠處觀察形勢,剛才的戰鬥,槍聲,驚醒了他們。
這個連的其他士兵,在連長和指導員的帶領下,已經包圍了上來,雖然只有一百人,可是,分散在周圍,日軍就是逃不出去,其實,在村子東面的簡單試探並付出了二十餘人的代價以後,日軍也打消了逃遁的幻想,決定在這裏堅守。
「我就不信,日本人真的很牛!」排長在西面,狠狠地說。
「排長,日本兵的射擊很準的。現在,困獸之鬥,已經紅了眼睛。我們還是不要冒失進攻。」一名班長勸解道。
連一個小小的村子都拿不下,被日本的敗兵擋住了去路,傳出去給人笑話啊。
「來人,給老子喊話。」
「可是,他們聽不到,我的日語很差。」
「滾一邊去,老子說的日語,不是床上日大閨女的話,你小子能夠差到那裏去?虧你還是班長,沒出息。來,大喇叭!」排長要過來了大喇叭,開始醞釀情緒,然後,將早期間學到的日語很熟練的句子,開始喊話。
在戰爭之初,很早的時間裏,中國新軍就向官兵們普及了朝鮮語和日語的知識,反正在將來的戰爭中最用得着,不過,那語言的學習非常狹隘,不過就是繳槍不殺,投降,跪着,把手舉起來之類的小ks,但是,為了應付某些場合,班長以上的軍官接受了更高級的培訓,背誦了大量的稍長篇的段落,比如勸日本人投降的心理攻勢。
砰砰!幾顆子彈打過來,將大喇叭打壞了,還差一點兒將排長大人打傷,從土溝里一爬起來,排長大人就急了:「來人,給我呼叫空軍!」
空軍也不是好呼叫的,他們沒有通信聯絡的設備,自然只能說說而已,不過,很幸運的是,兩輛坦克趕到了。
揮舞着軍旗,排長將坦克擋駕,跳上炮塔:「喂,大哥,幫幫忙啊。」
坦克兵一臉疲憊:「幫什麼忙?連大閨女的手都掰不開?還需要老哥給你拽丫的褲子?你小子的肚皮底下到底長有東西沒有?」
排長苦笑:「前面有日本渣渣擋路,我們弄不過去。」
「你們不是有槍榴彈嗎?打敵人的火力點一打一準。」坦克兵很詫異。
「拜託,老哥,你以為槍榴彈每一個士兵都有一個?很稀罕啊,就象飛機,難道我們新軍每人能有一架開回家去,然後放到床上和老婆一起玩?」
「瞧你那點兒出息!」坦克兵揮揮手,叫排長滾下來,然後鑽進了炮塔里,不用說,他們同意幫忙了。
排長急忙閃到了一邊,於是,看着那兩輛坦克大搖大擺地,幾乎是肆無忌憚地,朝着村子就開了過去。
馬上,排長等諸位步兵就聽到了密集的槍聲,有的是很清脆很悠然的步槍聲,很美妙,有的是很沉悶的很集中的機槍聲,偶爾,還有轟的一聲震撼,幾發炮彈升上了天空,朝着這面的中國坦克砸來。
「呀,小倭瓜還有大炮啊。」一名士兵擔憂地說。
「屁,那是小炮,山炮,頂小的那一種,」
「我們的坦克不礙事兒吧?」
「誰知道,我又沒有開過坦克。」排長將眼睛翻得賊白。
臉型非常奇特的排長,給人的感覺不僅僅是醜陋,更是兇惡。士兵們不敢吭聲了。
那些日軍的子彈,打到了坦克車上,沒有起到任何的殺傷效果,几几歪歪的聲音,伴隨着子彈在坦克的裝甲,炮管,履帶的鋼板上的打擊力,滑行,給人非常滑稽,非常可樂的感覺,實在是太荒誕了,這哪裏是打仗啊,分明是撓痒痒嘛。
子彈打擊在鋼板上的鋼音,久久地迴旋着,因為子彈的密集,這聲音不斷地演奏着。
「很有意思啦。」某士兵伸出腦袋喊。
「有意思個十三!你小子不要把自己的腦袋當夜壺伸出來,小心日本兵的狙擊。你小子又不是沒有領教過!」
「靠,排長,你別埋汰我!」士兵不滿。
「埋汰你?那一回兩名小倭瓜的子彈都打到了你小子的鋼盔上,都鑽進了半截兒,你說懸不懸?就差一點兒鑽透了將你小子的腦袋瓜子給開了瓢!」
「我日!排長,你別說了,老子等按下了倭瓜這一瓢,看不好好地整治他們一回兒!」士兵歪斜着鼻子,臉的形狀在猙獰地變幻着。象前面的步槍機槍打坦克一樣荒誕。
兩輛坦克在中國士兵的關注中,慷慨激昂地,義無反顧地向前,一面發出了巨大的轟鳴聲。
「怎麼不打呢?一炮就叫倭瓜的腦袋開花了!」
有士兵喊叫。
在追逐日軍的時候,炮兵因為行動太艱難,一般都拉在了後面,就是六零迫擊炮,都沒有及時運上來,這才造成了中國軍隊的困境。正所謂,強弩之末,不能穿魯縞也。
「省炮彈,倭瓜多的是,炮彈少少滴。」
一千米的距離,兩輛坦克慢悠悠地前進着,給`了日軍無限的發揮威力的空間,在相距三百餘米的時候,兩輛坦克忽然發威,開足馬力,向着日軍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沖了過去。
日軍的彈雨,徒勞無益地堵截着,阻擋着坦克的去路,幾乎匯集成了子彈的河流,更不要說姜文們演繹的什麼《讓子彈飛》了,簡直是讓子彈流啊,在坦克里,幾名中國士兵很小心的運動着,不使觀察的鏡子和窺探口被敵軍的子彈過於密集地打中,畢竟,那裏是弱項,就是中國新軍以特殊的工藝造成的防彈玻璃,也不能一直給折騰下去嘛。
「開始工作了!」忍不住的坦克炮手終於開動了機關。
中國坦克的製造,完全學習的是蘇聯t型號坦克的經驗,講究的是簡單扼要,容易開,容易維修,機器的零部件能夠有多簡單就多簡單,這樣的好處是明顯的,生產的速度快得多,機器的儀器設備什麼的不複雜,隨便幾個士兵在裏面看了一會兒上上手就會了。而德國造的坦克不是這樣的,非常刻板和精細的德國佬講究的是科學,精美,極致,所以,其生產的速度在那樣強大的生產力和成熟的技術下,其生產量都不及中國奉天兵工,而且,內部的儀器之複雜,也讓大姑娘上轎頭一回的日本娃娃傷透了腦筋。事故頻繁也是日軍坦克戰鬥力不足的一個因素。
三發炮彈打過去,十幾名日軍被送上了東天,殘缺不全的屍體在空中慢鏡頭地落下來,嚇得其他日軍頓時慌作一團。
其實,日軍的心理隨着中國坦克的逼近而迅速萎縮了,崩潰了,意志動搖,這麼拼命的工作都幹不了坦克,戰鬥已經沒有了意義!
坦克嗷的一聲怪叫,衝上了日軍在村子寨牆邊設置的高坡,又三發炮彈,將寨牆轟得大片坍塌,又有十幾名日軍從寨牆上升空,然後掉下來填了坑道。
那坍塌的寨牆,正好做了牆外面的護河的填土,使一輛坦克巧妙地一個打旋,就沖了進去。
日軍大亂,而坦克里的中國士兵則開動了機槍,對準周圍的日軍一陣狂風暴雨地猛掃,兩輛坦克的士兵,冒出了兩個大鋼盔,在周圍的鋼板保護下,有恃無恐啊。日軍紛紛躲避。
「繳槍不殺!」
不知道,哪一個冒失鬼喊了一句,可能純粹是玩玩,但是,日本人把它當真了。已經打紅眼了的中國兵,雖然看到有日本士兵不斷地出來投降,還是毫不猶豫地就用機槍掃過去。
終於,大片的日軍呼喊着,要求投降,坦克的車長憤怒了,機槍手才悻悻地鑽了回去。
不久,中國步兵趕到,而坦克則友好地搖擺着鴨子步,迅速地走了,他們還有新的作戰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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