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雲龍的民兵編組方式非常簡單,但是,也非常有效,按照當年湘淮軍的建軍原則,注重地域親緣關係,基本上是以參加民兵的瀋陽市民的住宅區編制的,還冠之以街道的名稱,比如說,某某街民兵班,某某街勇士排,反正,只要你能組織起來,能想一個響噹噹的名號,栗雲龍就大手一揮批准了,各民兵的軍官也是自己推選的,然後臨近的街道結合起來,編製成一個更大的作戰單位,基本上按照現代的名稱,班排連營。由於建軍太多倉促,各單位的人數相差很多,反正,就是一個亂。
亂歸亂,也有一個好處,官兵一致,都是熟人,相互之間能夠幫助協作,所以,這支草創的準軍事部隊意外地有了一定的戰鬥力。
栗雲龍邊行軍邊讓老兵們給民兵戰士講解作戰的要領,明確地就是三點,一,怎樣開槍,二,怎樣瞄準,三,怎樣躲避敵人的火力保護自己,另外一條大家都知道了,再加以強調:一切行動聽指揮。
以這樣素質的部隊就敢出擊敵人防範嚴密的一個軍事基地?是所有的老坦克團官兵都難以想像的。
「看來,只能以坦克去壓敵人了!」王猛等人做好了唯一的準備,就是再次依靠坦克軍團的威力,可惜,這時候的坦克部隊,已經沒有了炮彈和機槍彈,完全是一個張牙舞爪的老虎架子。
「娘的,除了坦克炮筒就是咱褲襠里的炮筒了!」一個老兵鬱悶地說。
沒有了炮彈的坦克兵,一個個心裏都發虛,現在,基本的形勢已經明朗,一旦俄軍在撫順的陣地上設置大量的反坦克壕並且灌注河水的話,坦克其實毫無用處。
栗雲龍也鬱悶,但是不為了勝負難測,而是部隊的行軍速度,雖然這些是步兵隊伍,可是,也給了繳獲俄軍的數百匹戰馬,可是,天曉得這些善良的瀋陽居民們竟然沒幾個會騎的!
「難道你們老滿族的祖宗不是馬上的硬漢?難道金兀朮和努爾哈赤們把你們的風水拔盡了?」栗雲龍曾經訓斥他們。
對坦克軍團極為崇拜的奉天老百姓一個個瞪大眼睛,就泥塑木雕一尊,不吭聲。
坦克部隊只有十輛,在部隊前面緩緩地開進,其實是給奉天民兵們壯膽,但是很不幸,他們出發行進不到十五里,大雨就兜頭潑灑,把他們澆了透涼。
坦克在泥濘中的行動能力開始還很強,王猛等人也很有信心,但是,雨更大了,虛軟的田野小道終於使它們老老實實地趴了窩兒。
栗雲龍簡單地吩咐了幾句,要求每一輛坦克都留下兩個人將坦克開回去,其餘的人跟隨他繼續向撫順挺進。
「軍長,你這是冒險,你是拿你自己和兩千多市民的生命去開玩笑啊!」王猛因為是熟人,在幾個坦克老兵的慫恿下,終於忍不住上來說。
大雨如注,使栗雲龍幾乎睜不開眼睛,正要回答的他突然腳下一滑,摔個了正着,立刻渾身上下泥得不象樣子,哪裏還有一點兒軍長的威武風範?
「除了前進,你沒有資格說任何話!否則,我立刻槍決你!」栗雲龍憤怒地吼道。
沒有辦法。部隊克服了膽怯和猶豫,繼續前進,不過,他們的速度明顯要慢多了。在雨下得最大的時候,他們不得不在一片村莊裏躲避。
每一個官兵都濕淋淋的,一面咒罵着躲避進許多家戶的房檐下面,一面極力的遮掩着自己的命根子步槍。
「軍長,您真的那麼有把握?」頑固不化的王猛又來嘮叨。
「你不怕槍斃嗎?」
「不怕!?」
「那好,我告訴你。」栗雲龍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悄悄地附在他耳朵上說了幾句。
「怪不得呢!」王猛恍然大悟:「我說咱們一邊行軍一邊還押解着四百多個俄國子呢。」
這就是栗雲龍的底牌。
在出發的時候,栗部押解了四百多俄國戰俘。在部隊的中後部位運動。栗雲龍的計劃是,先用坦克的聲威去恐嚇敵人,如果效果不太好,就用四百多俘虜作為人肉盾牌進攻敵人。
「軍長,你可是違反了國際法了。對待俘虜是不是太殘忍?」
「扯蛋,我在中國境內做事情,怎麼違反了國際法?」
「軍長,你太狠了!」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可是,軍長,你捨得的是別人家的孩子啊!」
「哈哈哈哈!」
部隊避雨以後,耽誤了很長時間,加上泥濘路滑,又帶了些俄國俘虜,行動十分艱難,特別是那些毛子兵,一個個故意耍賴,故意不斷地摔倒,有幾個還大聲地叫喚裝死狗。
栗雲龍了解了情況,立刻趕過去,將俘虜召集起來,命令看守的民兵將那些最不聽話的俘虜找出幾個。民兵們因為栗雲龍的命令,對待俘虜一再忍耐,儘量滿足他們的要求,不能打罵,所以,早就積攢了一肚子的怨恨,嘩啦啦抓出了二十多個。
栗雲龍在俘虜面前巡視了一圈兒,盯着這些曾經耀武揚威的異國大漢,他們現在也是一身泥濘,狼狽不堪,雖然有的還頑固的怨恨地盯着栗雲龍。
大雨稍歇,天空裏瀰漫着陰冷的氣息,一陣陣寒風讓所有的人都不禁顫慄。
十個戰俘被挑選出來,栗雲龍斬釘截鐵地一揮手,親自將一名不服從紀律的哥薩克騎兵上尉擊斃,那個一米八五的壯漢應聲而倒,將泥濘和渾濁的雨水砸得飛濺而出。
鮮血迅速將周圍的泥坑裏的雨水染紅了。
幾個猶豫不決的奉天城民兵被推選出來,手裏揮舞着大刀,將那些戰俘一個個按着腦袋,迫使他們跪在泥濘里,然後,大刀一掄,頸血飛濺,猶如噴泉激發,一顆碩大的頭顱就砸到了泥地里。
還沒有被殺的幾個戰俘哭喊着幾里古魯的鳥語,那意思很明白,希望中國軍隊手下留情。
栗雲龍沒有讓士兵停手,將十個戰俘全部執行了死刑。
觀看的俄國戰俘一個個面如死灰,再也沒有人敢於陰謀詭計,暗中破壞行軍了。
其實,栗雲龍知道,戰爭就是這樣殘酷,遠不是那些閒漢們所噴的什麼東東,事實上,西方國家哪一個不是在野蠻和殺戮中開拓他們的殖民地和勢力範圍的?甚至,他也不認為日本鬼子在侵略中國時的行為有多麼地離譜,南京大屠殺也是必然的事情,有時為了震懾敵人,野蠻的屠殺政策是必須的。象被稱為的蒙古西征,以及他們對西夏,金,宋的征服,都採取了大規模的屠殺政策,中國境內的居民因此減少了一大半。可是,蒙古人成功了,一時成為世界的霸主。如果二戰中日本等國家獲勝,那麼,日本對中國原住民的大屠殺就會逐漸被歷史所淡忘和修改,正如同滿清鐵騎對大明餘部人民的禍害。
西北軍閥混戰時,馮玉祥的部下親信大將,曾任二十九軍軍長的宋哲元就曾在陝西鳳翔破城以後,將戰俘七千人屠殺一空,而解放戰爭中,為了震懾大別山區的土匪小保隊,劉鄧大軍將宋埠兩千餘俘虜盡皆處死,這些戰例和效果都為栗雲龍所熟悉。
「軍長,政委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反對的!」王猛擔心地說,因為中國新軍畢竟是一支集中制原則建立起來的軍隊,到了生活貴上,栗雲龍和大家都處於同樣的地位。他的錯誤大家都可以批評。
「這是戰爭的遊戲規則。戰爭是男人的遊戲。不擇手段就是第一條法則!年輕人!」栗雲龍在王猛的肩膀上拍了幾下:「等我們的部隊殺進了日本,更多的好戲還在後頭呢!」
「打進日本?」
「是啊,消滅日本,」
「什麼時候?」
「十年為期吧。」
部隊的行進速度因為雨水停歇和俘虜的配合而加快了。
其實,也不能完全埋怨他們,十人一組被繩子嚴密地捆綁在一起,就象一群被拴的大螞蚱,一個滑倒就有前後的人被牽扯摔倒,於是,整個小組就被迫整頓。
所以,到了距離撫順大約三十里的地方,天色已經晚了,栗雲龍出兵撫順最後悔的一件事發生了。
「完了!」
見軍長拍着腦袋痛心疾首,幾個官兵急忙圍過來。「軍長,怎麼會回事兒?」
「我的表!」
大雨將他的表淋濕,很明顯要廢了。沒有了時間怎麼指揮?
部隊就在附近的幾個村子裏休息。因為軍長嚴格命令,所有的官兵只是在在村子外面尋找了些木材和乾草。
「這怎麼住啊?」
「是啊,這麼冷的天,就是凍不死也要着了涼病死!」
「我們怎麼吃飯?」
「難道咱大清的兵就是鐵打的?」
「可是你看,那個軍長,就是栗大將軍,人家也沒吃飯啊。」
「娘的!人是鐵,飯是剛,一天不吃就發慌啊」
畢竟是新組建的部隊遭遇了一些困難就叫苦連天,甚至咒罵起來。
「噓!頭兒來了!」
「我日他媽的,他來了又能咋地?難道老子給國家打仗連飯不能吃飽?他當官兒就不是人?」
「噓,是軍長!人家是巡撫,是將軍,是新任的黑龍江將軍啊!」
「那有什麼了不起?」
「小子,他能隨便喀嚓人啊,小心點兒!」
「我的媽!噓!」
栗雲龍親自視察了部隊,看到人心浮動,士氣不振,就允許士兵敲打村民的門,暫時向他們借住,同時嚴格要求他們用溫和的態度去求人家,不多,當那些居民知道這支自己的部隊時,都興高采烈地開門迎接,自然,住處和飯菜都有了。雖然他們也都很窮,還是儘量滿足了部隊的要求。
「軍爺,你們幹嗎去?」
「打撫順的毛子。」
「多少人?」
「十萬人!」
「天,我的娘!你們要不要領路的?」
「要,老爺子你行嗎?」
「行,喂,昨天這一帶住着的兵是不是你們的人?」老頭子點燃了旱煙袋。
「啥人?」當兵的接了煙,美滋滋地吸了一口,爽得眯起了眼睛。
「兵啊,大帽紅纓,青一色的騎兵,咱大清的人。」
「誰啊?多少人?」當兵的一下子機靈起來了:「你快說說,我得馬上給上頭兒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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