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自從那李悠亮出了首級和旗號之後,城中越發的動盪了。」與此同時,伯顏也在龍城的皇宮之中向着阿魯布苦苦勸諫道,「城中軍心不穩,外面又沒了呼應的軍隊,以老臣看這龍城怕是守不住了,陛下還得早做打算才是啊!」
「是啊,陛下,不如乘着如今龍城尚未告破,咱們還是帶着大軍返回漠北吧!」另一名親信的將軍也跟着勸說道。
「可是想走又談何容易啊,城中現在已經是這副樣子了,全都依靠着朕麾下的親兵方才勉力維持秩序,若是逃跑的消息稍一傳出,恐怕他們就該四散而逃了,到時候龍城不攻自破,我等怕是也跑不了多遠。」阿魯布何嘗不想逃跑?可是逃跑也是要講方法的,沒有成熟的計劃,逃跑只會變為潰敗,到時候誰也逃不過嘉州軍的追殺。
「陛下要當機立斷!如今以城中的局勢,恐怕帶不走多少人了!」伯顏此時也發了狠心,他跪倒在地奏道,「老臣請陛下只待萬餘親兵返回漠北,其餘兵力就交給老臣來死守龍城,老臣願用這條性命為陛下斷後,定不讓嘉州軍輕易破城。」
「伯顏!」阿魯布臉色大變,他沒想到已經走到絕路了,還有這樣甘願為他獻出性命的忠臣,當下連忙將伯顏扶了起來,雙手顫抖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陛下何須如此,只要陛下返回漠北,憑着這一萬多好兒郎,再加上咱們此前運回漠北的財物,只要再經過十多年的京營,我唐括部又會是漠北草原說一不二的霸主!到那時候在南下尋找嘉州軍報仇不遲。」嘴上如此說,可伯顏心裏卻是沒多少底氣,要知道李悠現在才二十多歲,可以預想的是在今後很長一段時間裏,漠北諸部都會淪為被中原吊打的存在。
「不,朕已經不打算再南下了,只要有李悠一日在,我唐括部就沒有絲毫機會。」阿魯布反倒看開了,「不過天下如此之大,除了南邊還有許多廣袤的土地等着朕的鐵騎去征服,等回到漠北之後,朕打算率兵向西,去西方尋找我唐括部的出路。」
「陛下明見萬里,老臣萬不能及!」對於阿魯布的這一決定,伯顏非常支持,「事不宜遲,陛下這就開始準備吧,明日收攏兵馬,後日一早就出城返回漠北。」
借着三人湊到一起細細的商議起最後的退兵策略來,伯顏為了阻擋嘉州軍,直接發了狠心,打算在龍城城中四處安放易燃的引火物,如果城牆被嘉州軍攻破,他就立刻在城中四處縱火,用大火來阻擋嘉州軍的追擊速度。
他們一直商議到天亮還沒有商量結束,一名親兵帶來的消息打斷了他們的討論,「啟稟陛下,南蠻子今日攻城的兵馬比前些日子多了數倍,炮火也猛烈了許多,看上去他們似乎打算發起總攻了,依靠城上的兵馬已經快要支持不住了,諸位將軍請陛下早發援兵!」
「又讓他快了一步!」阿魯布咬牙切齒的說道,他這邊剛打算逃跑呢,李悠就發起了總攻擊,這下剛剛才有些眉目的機會看來要推倒重來了。
「陛下,您這就率領大軍撤去吧,老臣帶人上城攔住他們!」伯顏也顧不上冒犯,直接從阿魯布手中奪過調兵的令箭,飛快的除了宮門,而阿魯布遲疑片刻,最終還是一咬牙一跺腳,帶着那名將領往自己的親兵營而去,他對城中的守軍能不能擋住嘉州軍的總攻着實沒有多少信心,現在必須得抓緊時間逃跑了。
於是乎城中兵分兩路,阿魯布來到親兵營中,帶上她最為信賴的萬餘兵馬準備逃跑,臨走前他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將李沖給朕帶過來!」李沖好歹也是大魏的皇帝,將來或許還有那麼一點用處。
比前些日子激烈數倍的炮火聲傳到城中,那些早有二心的傢伙們紛紛意識到現在是該他們為自己謀求一條生路的時候了,他們紛紛按照黑冰台的指令前往城門、糧草等緊要之處,城中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周將軍,前些日子之所以沒把城牆炸坍,不過是裝藥量還不夠罷了!如今這龍城的城牆已經滿是裂痕,只要在合適的地方安放火藥,城牆崩塌不過是早晚的事情而已。」統帥工兵營的陳恆信心滿滿的對周伯符說道,在他的面前是比前些日子更大更結實的木車。
好幾輛木車在炮火的掩護下同時衝過已經被嘉州軍填平了的護城河,抵在了早已測算好的位置上,木車下方的工兵熟練地開始了撬城牆磚、打眼鑽洞、安放火藥的流程,不多時幾處的火藥都已經安放完畢,在點燃引信之後他們飛快的撤退了。
「小心!那些南蠻子又開始炸城牆了!」城上的士兵見此立刻慌亂起來,他們從這些木車的尺寸上已經猜到或許這次的爆炸和之前已經大不一樣了,於是有些膽小的甚至開始飛快的向城下逃去,縱使督戰隊的屠刀也無法阻擋他們!
「轟!轟!」接連數聲巨響,還留在城頭的北虜士兵直接被真得五孔流血暈了過去,無數的城磚飛濺開來,抱着掀起了漫天的濃煙。
等濃煙稍微散去,龍城的城牆漸漸重現在眾人面前,放眼望去,此前那段堅實的城牆已經出現了多個寬達數丈的缺口,而缺口附近根本沒有移民還能站着的北虜士兵。
「兒郎們,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都隨我入城!」周伯符高舉着久違了的寬大陌刀,沖在了最前面,在他身後是數萬裝備精良的嘉州軍步兵。
一直到他們衝破這幾處缺口,都沒有看到北虜組織起有效的阻攔,不多時就已經被嘉州軍沖入城去,和那些零散的北虜士兵展開了搏殺。
「如此看來,這龍城被我嘉州軍所佔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李悠算是稍微放下了心,只是這一次會不會讓阿魯布再次逃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