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城中,忽必烈在大殿之上看着江南、福建送來的加急奏摺緊鎖眉頭?20??他本想着又久經沙場的張弘范和李恆領軍,龜縮在崖山的大宋殘餘勢力定會被一掃而空,自己就可以輕鬆掌握整個天下,卻沒想到崖山一戰張弘范、李恆竟然全軍覆沒。
事後他抽調其他地方的兵力趕往崖山,誰知大宋小皇帝和他手下的兵馬竟然消失地無影無蹤,嚴加盤問崖山的百姓方才知道他們已經乘船出海去了;忽必烈當然不肯放過這個對他得統治極具威脅的勢力,可惜蒙元水師先在東征倭國的時候遭遇神風,接着又被張弘范和李恆葬送在崖山海底,一時之間他竟然拿小皇帝毫無辦法。
如果是這倒也罷了,大不了多花些時間在泉州、劉家港和高麗打造新的船隻,再行出海搜尋小皇帝的蹤跡;誰曾想到蒙元不去攻打他們,大宋卻開始了自己的反擊,先是接連攻破了泉州、漳州兩地,就連能征善戰的唆都也死在了宋軍手下,接着大宋水師又北上收復臨安府,將深受他寵信的楊璉真迦處死,後來更是不斷騷擾沿海郡縣,現在連劉家港也被他們劫掠一空,燒為平地,一時之間蒙元的造船基地只剩下了高麗一處。
「宋人不斷騷擾我沿海郡縣,接連犯下滔天大罪,爾等以為該如何是好?」忽必烈抬起頭來俯視群臣,下方太子真金以及阿裏海牙、阿術、阿合馬、伯顏、安童、陳岩、范文虎等朝廷重臣紛紛低頭,不敢直視他的目光。
「嗯?怎麼?都不敢說話了?」到用人的時候卻沒人敢回應,忽必烈心中頗為不悅,語氣又加重了幾分,雖然他喜愛儒學,但畢竟是鐵木真的子孫,要是在無人回應他恐怕就要對這些朝廷大臣嚴加處置了。
「陛下,我願意帥兵前往福建平息叛亂,收復泉州、漳州二地。」能征善戰的阿裏海牙不滿的掃了一眼身旁的文臣,率先站出來說道。
「阿裏海牙將軍,湖廣之地尚未徹底平息,你還是先做好這些事情吧,攻打泉州、漳州的事情就交給我好了。」曾與阿裏海牙一起討伐大宋的兀良哈-阿術也站了出來,他並未將宋軍放在眼中,自以為這是立功的好機會,於是迫不及待的站出來爭搶。
兀良哈-阿術是鐵木真「四犬」之一速不台的孫子,都元帥兀良合台之子,自幼領兵作戰屢立大功,眼下正方壯年,看起來似乎比年紀稍大一些的阿裏海牙更加可靠。
「陛下,泉州、漳州不過是癬疥之疾,眼下最要緊的還是找到藏在海上的大宋朝廷。」朝中另一員大將伯顏卻沒有參與到爭奪之中,反而說起了忽必烈更為關心的事情,「等查明其所在之後再拍水師出擊,畢其功於一役,只要大宋朝廷為我大元所滅,那麼沒了支持的泉州、漳州就會被輕易拿下。」
「嗯,伯顏說得有理,但是如今大宋朝廷究竟在哪裏?」伯顏所說和忽必烈心中所想如出一轍,「而且如今劉家港被燒,泉州落入宋人手中,如何造船倒是一件麻煩的事。」
「據泉州、臨安傳回來的消息,大宋朝廷或許躲在福建對面的流求島上,或許正是如此他們才佔據了泉州、漳州。」執掌蒙元中央財政的阿合馬插話道,「至於造船一事,可命高麗加快打造船隻的速度,另外再召集天下工匠重新建立造船廠打造船隻。」
「興建船廠所需幾何?需要多久才能弄到足夠多的戰船?」忽必烈微微點頭,阿合馬的回答還是比較讓他蠻夷的。
「還請陛下放心,微臣定能解決這些問題。」阿合馬心中竊喜,這或許又是一個乘機斂財的好機會。
「陛下毋庸擔心,以微臣觀之,殘宋尚且不足為慮。」左丞相陳岩見還沒有一個漢臣說話,覺得有些不安,連忙站出來表明自己的看法,在收到忽必烈問詢的眼光之後他繼續說道,「臨安府之於大宋何其重要,然則那陸秀夫、張世傑既然攻下了臨安府卻不像泉州、漳州一般留兵駐守,想來恐怕是他們兵力不夠的原因。」
「流求地處蠻荒,或許可以暫避一時,卻也沒辦法壯大殘宋的實力,吾等只需收復泉州、漳州二地,斷了他們在岸上的根基,並嚴令片帆不得出海,沒了岸上的支持,流求島上的殘宋朝廷就唯有苟延殘喘而已。等水師建成,萬船齊發,必可一舉拿下流求。」陳岩不僅提出了自己的對眼下局勢的分析,還給出了解決方案。
曾經領兵攻打倭國的大宋降將范文虎似乎看到了機會,連忙出來請戰,阿裏海牙、阿術和伯顏等將紛紛面露不屑,尤其是阿術,范文虎在沒有投降蒙元之前和他在湍灘大戰過一場,那一戰阿術輕鬆擊潰了范文虎的十萬大軍,蒙元俘獲將領、甲仗無數。
如果是陸上作戰,他們會毫不猶豫地爭搶這個資格,可惜海上作戰卻是誰也沒有把握,只好看着范文虎被忽必烈誇獎。
接着群臣有討論了一番在何地修建船廠,究竟派誰攻打泉州、漳州,以及該如何控制百姓出海的問題,忽必烈也有了最終的決斷。
上次率軍攻入福建的張弘范已經死在了崖山,所以忽必烈只好從殿中的機員大將中選出自己更加信任的伯顏來擔任收復泉州、漳州的將領,「伯顏,你從大都城中領兩萬兵馬,再加上福州、江西等地的軍隊圍攻泉州、漳州。」
「微臣領命。」伯顏心中暗喜,丟下心有不甘的阿術和阿裏海牙,跪地謝恩。
「阿合馬,你儘快開始籌辦船廠,最遲後年,朕要看到我大元的水師。范文虎,你和阿合馬一道負責戰船的修建,並且儘快召集水手開始訓練。」忽必烈接着又將這兩項任務交給了阿合馬和范文虎。
等安排好這一切,忽必烈下意識地看向南方,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大宋不會讓他如此從容應對。(未完待續。)